唐婉茹呻吟了一声,猛地将双腿绞在一起,红着脸低声呵斥道:“小男生,你疯了吗?郑秘书在外面。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  王思宇笑眯眯地望着她,再次弹了几下,低声威胁道:“他在外面,所以你一定不要叫得太大声。”   唐婉茹双手撑着身体,身子猛然绷直,又战栗了起来,她忙咬住殷红的嘴唇,气喘吁吁地道:“好了,小男生,到此为止吧,把你的手拿开,我可不想你因为丑闻下马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把手从黑色的皮裙中抽出来,伸进上衣口袋里,摸出烟盒,熟练地弹出一根烟来,拿着打火机‘啪’地一声点着,轻轻吸了一口,俯下身去,把淡淡的烟雾都喷到唐婉茹脸上,凑到她的耳畔,低声道:“怎么,你在担心我?”   唐婉茹喘息了半晌,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,她轻轻叹了口气,抬手在鼻端扇了扇,神色复杂地望着门口,俏脸上露出一丝迷惘之色,吞吞吐吐地道:“也许吧……大概是有一点……我也不太确定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直起腰来,盯着她看了半晌,嘿嘿笑道:“婉茹,你可能需要个男人。”   唐婉茹的嘴角轻扬,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意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思宇,冷笑道:“被人玩弄?不必了,我更喜欢玩弄别人。”   王思宇轻轻摇头,皱眉吸了一口烟,摆摆手,一脸认真地道:“婉茹,你还是太偏激了,不是玩弄,而是彼此需要。”   唐婉茹有些娇慵地伸了个懒腰,把双腿从桌子上面移下,拉起椅子站起来,缓缓走到窗边,眺望着窗外的风景,叹息道:“这不过都是你们男人的借口罢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走回办公桌后,轻轻坐下,将抽屉拉开,把日记丢了进去,推上抽屉,摇着椅子转过身来,盯着她被黑色皮裙裹得圆润挺翘的美臀,悠然道:“打击面不要太广,起码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男人。”   “你?”   唐婉茹耸动着双肩,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,过了半晌,才停住笑声,声音低沉地道:“小男生,不开玩笑了,说正经事,我这次过来是希望找你帮忙的。”   王思宇收起笑容,仰头吐了口烟雾,轻声道:“说吧,什么事情。”   唐婉茹缓缓道:“是这样,大富集团的老板出事以后,公司由赵大富的弟弟打理,在清偿了一部分债务后,他打算将公司出售,我正在和他谈判,如果成功拿下来,我会找人打理生意,希望县里给个方便,多给些工程来做做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沉思半晌,才轻声道:“为什么要自己做?在隐湖集团干得不开心?”   唐婉茹转过身来,淡淡一笑,低声解释道:“现在还可以,只是在隐湖集团是干不长久的,齐凡东生性多疑,从来不用人太久,一般的高管,每三年都会换掉,我要提前准备,免得到时被动。”   王思宇怔了怔,诧异地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   唐婉茹抿嘴一笑,轻轻拂了拂秀发,低声道:“他的公司背景复杂,有很多内幕,怕是不大希望被别人知道吧,隐湖集团有很多影子股东,都是见不得光的神仙,并且,齐凡东的骨子里很傲气,他不会真正欣赏任何人,除了他自己。”   王思宇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,沉思良久,才摸着下颌感叹道:“这样的企业,就像是挂满了炸药的火车,不管它现在有多么出色,早晚会出事的。”   唐婉茹赞同地点点头,轻笑道:“这是中国特色,没有官方背景的企业,是无法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,要想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取胜,太过艰难了,很多人都乐于走捷径,每个县里都会有一个赵大富,每个省里都会有一个齐凡东,只要能够与官员拉上关系,他们的成功其实是可以复制的。”  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婉茹,你不要光想着复制别人的成功,也要看到失败的例子,前车之鉴就在眼前,赵大富已经在监狱里了。”   唐婉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,语气轻柔而坚定地道:“赵大富的失败是必然的,真正的官商是不会把自己与官员置于危险境地的,更加不会涸泽而渔,赵大富起点太低,严格意义上来讲,他只是个不懂得游戏规则的混混而已,并非一个商人。”   王思宇有些伤脑筋,虽然明知唐婉茹心意已决,还是耐心劝道:“婉茹,你不能走这条路,其实打工也很好的,做实业费神费力,很容易让人变老的,不适合你们漂亮女人来做。”   唐婉茹转过身来,双手扶住皮椅,低下头来,在王思宇的耳边低声道:“小男生,你知道为什么孙悟空能把玉帝手下的各路神仙打得落花流水,却打不过神仙坐骑变化成的妖怪吗?”   王思宇饶有兴趣地瞥了她一眼,低声道:“为什么?”   唐婉茹拍了拍椅背,走到办公桌的对面,拉了椅子坐下,表情淡漠地道:“因为那些神仙都是给玉皇大帝打工的,没人会当真和孙悟空作对,只是敷衍了事,而那些坐骑都是自己创业的,为了保住家业,当然要跟孙猴子拼命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深深吸了一口烟,将烟蒂放到烟灰缸里,轻轻戳了戳,点头道:“说的也有些道理,不过呢,野心太大的女人很难得到幸福,创业还是很辛苦的,你何必把自己搞得太累?”   唐婉茹伸出右手,摸过王思宇面前的茶杯,抿了一口茶水,摇摆着椅子,怡然自得地道:“在我眼里,这个世界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,只有绵羊和狮子,我只是不想当绵羊罢了。”   王思宇凝视着她坚定的面容,过了半晌才收回目光,有些无奈地摆手道:“既然那样,我就只能祝你成功了,资金上有什么问题吗?如果有缺口,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拆借一些。”   唐婉茹笑了笑,摇头道:“资金的问题我自己能解决,只是公司接手之后,就要有生意做,这方面还要请你帮忙,要不咱们合伙干吧,我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。”   王思宇不为所动,摆手道:“婉茹,股份就免了吧,我不想当第二个钱雨农,也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沈丹丹。”   唐婉茹眉毛微微一挑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嘴角撇了撇,低声道:“那就意味着,你不肯帮忙了?”   王思宇摸起茶杯,望着上面粉红色的唇印,沉吟半晌,皱眉喝了口茶,轻声道:“婉茹,你做生意,我一定支持,但不是这样的支持法,你要遵守西山县的规矩,不能重蹈大富集团的覆辙,为了降低工程造价,明确工程责任,杜绝暗箱操作,我专门开会制定了一系列规定,明确了政府投资的工程,无论规模大小,投资多少,都要面向社会公开招标,实行透明化管理,这是我定下来的铁律,谁都不能碰这条红线,就算县委书记也不例外。”   唐婉茹微微一笑,扬起下颌,低声道:“那你准备怎么帮我?”   王思宇斜眼瞄着她,苦笑道:“婉茹,你没事常往我办公室里跑跑,不就是最大的帮助吗?”   唐婉茹抬起手来,放在嘴边,咯咯笑了半晌,点头道:“你说的对,这个办法真好,只是怕给你造成绯闻啊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摆手道:“你啊,不要假惺惺的,你跑来几趟了,每次都是大咧咧地把腿放在办公桌上,也没见你怕过。”   唐婉茹收起笑容,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从桌上摸起签字笔,在纸上写了几个字,递了过去,轻声道:“大富集团这个名字不大好,应该改一个了,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?”   王思宇摸起纸条,却见上面写着‘大宇建筑工程有限公司’,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伸手取了一支笔来,在‘大’字上添了一横,摇头道:“这个名字不好,听着别扭,这样吧,就叫天宇吧,再大也大不过去天,还是‘天宇’好。”   唐婉茹抿嘴一笑,点头道:“这个名字确实不错。”   王思宇把笔纸丢下,拉开抽屉,从里面找出两张烫金名片来,递了过去,轻声道:“婉茹,这两人是我在飞机上偶然遇到的,他们集团公司可能要到华西搞开发,你们可以联络一下,看看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。”   唐婉茹接过名片,只看了一眼,就惊讶地抬起头来,笑着道:“不简单啊,居然是京城万豪集团的高管,改天联系看看。”   王思宇喝了口水,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,站到墙边的地图上看了半晌,拿着签字笔在地图上划出一段来,自言自语地道:“不管想什么办法,这条路也要修下来,找时间,得催催焦书记,这可是件大事。”   说完后,他背着手,转身出了门,来到楼道里,慢悠悠地向卫生间走去。   唐婉茹站起身子,走到地图前望了几眼,会心一笑,摸起茶几上的挎包,也推门走了出去,见到秘书郑辉正坐在电脑桌前,噼里啪啦地打字,她探头过去,轻声道:“郑秘书,问你一句话。”   郑辉忙停了下来,恭敬地站起来,笑着问道:“唐总,有什么您尽管问。”   唐婉茹似笑非笑地道:“你说我像不像王县长的情妇?”   郑辉登时瞠目结舌,完全愣住了,嘴巴动了几下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紧张得有些冒汗,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,无论是说‘像’还是‘不像’,都容易掉进对方的文字陷阱里,落下对领导不敬的话把儿,因此,他只好闭了嘴,不肯吭声。   唐婉茹见他一脸窘迫,就不想再为难他,摆了摆手,咯咯笑着出了屋子,迈着碎步向楼下走去。   郑辉颓然坐下,皱着眉头道:“不得了,这女人太野了,除了王县长,估计没人能降住她。”   王思宇进了洗手间,把门关上,解了裤子,坐在马桶上,正酝酿着情绪,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接着两人走到外间,其中一人轻声道:“知道吗?上午常委会上,王系人马发力,把组织部的骆部长给收拾了。”   另一人颇不以为然地道:“早晚的事,骆部长是钱雨农的人,组织部又是要害部门,不收拾他收拾谁啊,不过这样搞那说明上面还算看重他,只要他识相,肯低头,应该没啥事,剩下的人可就不好说了。”   先前那人又道:“你说的有道理,可笑骆部长还没看明白,居然当场拍桌子走掉了,要不是王县长亲自拉他回来,可不知要闹得有多僵。”   另一人却摇头道:“他们那种人,哪会轻易动怒,那不过是在做戏罢了,骆部长里子保不住了,只能保面子,要台阶下嘛。”   先前那人压低声音道:“你说新来的焦书记能坐得住吗,王县长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啊。”   另一人神秘地一笑,放低声音道:“这还用问吗?焦书记为啥不在西山住,那就是明确的信号,他这位空军司令,只占着名分,不会跟王县长抢地盘。”   先前那人忙低声道:“老兄果然目光如炬,佩服佩服。”   王思宇咳嗽了一声,冲了水,推开门走出来,转头向两人望了一眼,认出是政府办管后勤的两人。   两人转头瞄了一眼,登时面面相觑,而那位目光如炬的老兄,已经吓得尿不出来,直到王思宇洗了手,转身走了出去,他才回过神来,将一股尿液淋到裤子上。   王思宇进了办公室,见唐婉茹已经离开,就走到窗前,向外望去,却见红色的跑车已经驶出大院,消失在视线里,他叹了口气,转身来到休息间,摸起梳子,对着一面镜子理了理头发,喃喃道:“王系人马也就罢了,如日中天?简直是胡说八道,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!” 第126章 突发危机   唐婉茹离开后,王思宇觉得眼皮有些发沉,就和衣躺在休息室里的床上,打算眯上十分钟,结果竟然睡了半个小时。   秘书郑辉将讲话稿打完,又修改了一遍,抬腕看了下时间,忙起身绕过办公桌,走到办公室门外,轻轻敲了敲房门,听到里面没有动静,便小心地推开房门走进去,来到休息室的门口,手扶着门框,轻声召唤道:“王县长,快到开会时间了。”   王思宇抱着枕头翻了个身,抬手抹了下口水,没有睁开眼睛,而是有些不耐烦地道:“什么会啊,让君寒县长去参加好了。”   郑辉有些为难地道:“王县长,这次的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会议,市委岳书记有批示,各县一二把手必须参加。”   王思宇哀叹一声,慢吞吞地坐了起来,低声抱怨道: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啊,搞那么多文山会海干什么,一二把手参加会议了,这精神就能文明了?”   郑辉不敢接话,转身到外面打了水,王思宇洗了脸,接过白毛巾擦干净,抬手看了下表,还有些时间,就坐回办公桌后,翻出讲话稿,拿笔删删改改,又加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套话,正这时,郑辉洗了两个苹果送过来,笑着道:“王县长,吃个苹果凉快一下吧。”   王思宇接过苹果,拿在手里掂了掂,咬了一口,就皱眉道:“郑辉,你先出去吧。”   郑辉忙知趣地退了出去,躲在门边,悄悄往里望去,就见王思宇把苹果用胶带粘在墙上,接着站在办公桌旁,手里捏着飞刀,绕来绕去,摆了个姿势,就将一把把飞刀弹射出去。   郑辉无声地笑了笑,换了个角度,仔细望去,却见墙上的苹果完好无损,而王思宇的脸上露出愠怒之色,他忙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,咧着嘴巴不住地摇头。   下午两点多钟,县委大院的小礼堂里,鲜花环绕的主席台上,焦南亭正襟危坐,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,双眼空茫地望着着会场中央,那里坐着黑压压一片的机关干部,他眼角的余光却瞄着台子下面,双手握着手机,玩着俄罗斯方块。   王思宇安静地坐在他旁边,像是在低头看材料,实则眯着眼睛打瞌睡,脑袋在脖子上不停地画着圆圈,前面几排的干部们还能装模作样地拿着笔纸做记录,后面的人就自由得多,不时地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   主席台上,只有副书记林海洋拿着一份十几页的材料,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,小礼堂的会场上空盘旋着林海洋干巴巴的声音:“在坚持不懈地加强爱国主义、集体主义、社会主义和社会公德、职业道德、家庭美德教育的同时,我们要时刻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,牢记人民的重托和肩负的历史责任,起模范带头作用,就像王县长刚才讲的那样……”   王思宇猛然惊醒,盯着面前的茶杯发了一会呆,转头望了林海洋一眼,端起茶杯吹了吹,慢吞吞地呷了口茶水,放下杯子后,目光凌厉地向下望去,视线所及之处,众人都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,脸上带着笑意,做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。   此时,礼堂的侧门被悄悄推开,政府办的张主任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,他进了礼堂后,就一路小跑,沿着墙边倾斜狭窄的阶梯跑了上来,猫腰上了主席台,将一张纸条递到王思宇手里。   王思宇望着纸条上写的字,不禁大吃一惊,忙把条子转给身边的焦南亭,焦南亭看了后,也是脸色大变,两人对了个眼神,便同时起身,跟在张主任的身后,快步向外走去,这时会场里就传来一阵嘈杂的‘嗡嗡’声,一二把手临时退场,众人不知是什么原因,但直觉告诉他们,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。   林海洋同样也不清楚状况,停止了发言,愕然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,过了半晌,他才回过神来,放下手中的稿子,用双指弹了弹身前的麦克风,麦克风顿时发出‘嗡’的一声刺耳长鸣,林海洋重重地敲了敲桌子,握着麦克风站了起来,皱着眉头喊道:“肃静,肃静……请同志们自觉遵守会场纪律!”   会场里稍稍安静了些,林海洋缓缓坐了下去,喝了口茶水,伸手从旁边的桌面上抓过纸条,摸起来一看,也不禁陡然变色,只见上面写着,三名持枪歹徒与县局刑警队发生街头枪战,两名刑警负伤,歹徒蹿进县一中,挟持了二十几名学生作为人质,目前情况岌岌可危。   林海洋的心头突地一跳,怔了怔,便把纸条揣进衣兜里,摸出纸巾,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拿起讲话稿,继续读道:“要加强与县妇联、团县委、关工委和教育局等有关部门协调配合,着重抓好三件事:一是努力为未成年人办好事、实事,搞好助学工程,关爱帮助失学儿童、留守儿童、流动儿童、流浪儿童,建立健全帮教队伍;二是着力开展扫黄打非专项整治行动……”   王思宇快步走出了小礼堂,站在外面的台阶上,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,给公安局长万立非拨了过去,手机响了几声,便被接通,只听对面一片嘈杂,万立非仍在喊着:“老李,老李,快叫人把家长拦回去,赶快疏散,别让他们围在门口,在路口拉上两条警戒线,先把这条路封掉,未经允许,任何人不得通过。”   王思宇‘喂喂’地喊了两声,对面却没有应答,正恼火间,手机里忽地传来‘砰砰’两声巨响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,头皮一阵阵发麻,这声音短促清晰,分明是枪声,王思宇定了定神,再次喊道:“万局长,我是王思宇,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   “注意隐蔽,大家注意安全!”   万立非扯着脖子喊了半晌,才接起王思宇的电话,大声汇报道:“王县长,这三个持枪歹徒都是职业杀手,每人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,他们现在劫持了高二五班的学生,情况很危急,市局的肖局长正带着特警队赶来,还有二十分钟就能抵达,我们现在的任务,是尽量拖延时间,等候市局领导到来。”   王思宇又急切地问道:“万局长,学校里有重大伤亡吗?”   万立非赶忙回道:“王县长,别的班学生没事,就那个班级的情况不明,里面响过几枪,在和歹徒交火的过程中,我们刑警队有两位同志负伤了,其中一名伤势严重,已经送往市医院抢救了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转头望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焦南亭,大声道:“万局长,一定要想办法控制场面,我和焦书记马上就到。”   万立非却慌忙喊道:“不行,王县长,你们不能来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   王思宇皱眉道:“老万,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我们不到现场怎么行。”   万立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之意,慌忙解释道:“王县长,是意外引发的遭遇战,事先没有半点征兆,也就没有办法做准备,这才让歹徒钻了空子,冲进学校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挂断电话,向前走了几步,奥迪车就已经开到身前,他与焦南亭一起钻进车里,迅速关了车门,司机挑过头,直接从后院的小门驶了出去,向县一中方向开去。   焦南亭脸上的气色很差,他铁青着脸叹了口气,从王思宇的手里接过一支烟,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,咳嗽几声,搓着额头道:“千万不要搞出人命来,不然我们太被动了,刑警队怎么搞的,怎么能让罪犯蹿到校园里呢。”   “是遭遇战,事先没有准备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解释了一句,心情也已经跌入谷底,冰凉一片,虽然不清楚受到重伤的人是不是白燕妮,但他隐隐觉得,这次的事情很难圆满解决,身背几条人命的悍匪是极度疯狂的,假如他们抛弃逃跑的幻想,很可能会制造出一起惊世骇俗的校园血案来,那样势必会举国震动,造成的影响不问自知,这次的突发事件能否顺利解决,是对他与焦南亭的一次艰巨考验,也是他进入仕途以来,面临的一次重大危机。   “怎么会搞成这样!”   王思宇低声咒骂了一句,重重地敲了下大腿,把烟头掐灭,随手丢出窗外,神色懊恼间,车子忽然停了下来,他向前方望去,路面上明显已经拥挤起来,车辆排成一条长龙,小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,连成一片,王思宇猛然想起,一中附近的道路已经封锁了,就不耐烦地摆手道:“上人行道,拐胡同扎过去!”   司机忙按照他的吩咐,小心地把车子挑出来,拐上人行道,慢慢地开了几分钟,便钻进右侧的胡同里,七扭八拐地颠簸了一会,终于把车子开到一中附近的路口,抬眼望去,却见六七个民警已经封了路,路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,这些人都是得到消息赶来的家长,情急之下,哭闹着要闯进去,民警们正极力劝阻着,人群越聚越多,场面很是混乱。   两人便下了车,快步向前走去,有民警见了车牌号,就知道是县委领导来了,忙招呼着同伴,分开喧闹的人群,让出一条道来,王思宇打开车门,和焦南亭一起下了车,两人穿过人群,走进警戒线,大步流星地向学校正门行去,到了县一中的大门口附近,就见几辆警车停在那里,十几个着装干警分别躲在围墙后的梯子上,以及教学楼对面的陈旧楼房里,神色紧张地与对面的教学楼对峙着,诺大的校园操场上,已经变得空荡荡的,而一阵隐约的哭声远远地传了过来。   万立非正站在一辆警车后面,拿着从县教育局取来的一中教学楼图纸,和几个中年人轻声议论着,听到干警提醒,转头望去,见焦南亭与王思宇先后走过来,忙把图纸放在警车上面,快步向前迎去,轻声道:“焦书记,王县长,你们怎么来了,这里太危险了,歹徒刚才还放了两枪,这些家伙心狠手辣,枪法很准,千万不可小看。”   焦南亭停下脚步,皱着眉头道:“老万,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,你仔细说下。”   万立非指着对面的教学楼,低声道:“焦书记,歹徒在三楼中间的那个房间,就是碎了一扇窗子那间教室,里面估计有二十几名学生被挟持,情况非常危急,刑警队的老刘带着干警们冲了进去,已经控制了三楼的楼道,四楼和五楼的几间教室里,也有我们的干警,只是他们手里有人质,不好强攻,只能尽量拖延时间,等市局领导过来指挥营救工作。”   王思宇的心里稍微松弛下来一些,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一点,至少已经降低了危机无限扩大的可能性,他张开嘴唇,刚想说话,只听‘砰砰’两声枪响,伴着玻璃的‘哗啦’一声响,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,抬起胳膊挡住脸,几片玻璃碎片已经崩了过来,还好没有多大的杀伤力,他转头望去,却见焦南亭与万立非都已蹲在地上,而停在附近的一辆警车,车窗已经碎了一地。   焦南亭缓缓站起来,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了半晌,才低声骂道:“这些犯罪分子,真是太张狂了,一定要严厉打击!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迈步走到他身边,低声道:“焦书记,你还是先回去吧,这里有我盯着就成了,县局的装备落后,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,不能贸然采取行动,还是听从老万的意见,以拖为主,等肖局长带着特警队员过来,看看他有什么好的方案。”   万立非也在旁边附和道:“焦书记,您快回去吧,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保证同学们的安全。”   焦南亭点了点头,向教学楼的方向望了一眼,拉着王思宇的手走到无人的道边,停下脚步,低声商量道:“要注意安全,一切以市局领导的安排为主,我们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,有什么最新的情况,及时向我通报,我马上回去召开紧急常委会议,假如出现最坏的情况,要连夜行动,封锁消息,安抚家属情绪,统一口径,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。”   王思宇深吸一口气,摇头道:“不行,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,你先向市委汇报吧,早汇报早主动,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那一步,我会站出来承担责任。”   焦南亭无奈地叹了口气,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握着王思宇的手用力摇了摇,转身走向奥迪车,刚刚坐进车里,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,他看了下号码,发现是市委书记岳明松打来的,赶忙接了电话,只听岳书记劈头盖脸地呵斥道:“焦书记,怎么搞的嘛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,你们也太麻痹大意了嘛,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?”   焦南亭忙轻声解释了一遍,“岳书记,这是突发情况,我们根本无法控制……”   岳明松却哑着喉咙吼道:“我不要听,只要死亡数字超过十人,就没有办法向省里交代,不光你们要负责任,我也要引咎辞职,李市长已经带人赶过去了,不管采取什么应对措施,你们一定要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,决不能出半点差错!”   “岳书记……”   焦南亭刚想再说话,那边却已经摔了电话,他无力地闭上眼睛,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,焦南亭转头向后望去,却见王思宇叉腰站在警车后面,指着校园里的教学楼,正在与万立非轻声交谈着,望着他镇定自若的身影,焦南亭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,闭上眼睛,暗自祈祷道:“菩萨保佑,让我们避过这一劫吧!” 第127章 以身作饵   王思宇就站在现场调度,指挥若定,经过消防和公安部门协同努力,在二十几分钟的紧张忙碌下,终于将县一中各个班级的学生从后院撤了出去,在撤离过程中,没有发生一例伤亡,现在的西山县一中教学楼里,除了被三名歹徒控制的高二五班外,其余的教室已经全部腾空,这让王思宇暗自庆幸,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。   又过了十几分钟,市局副局长肖勇带队赶来,时间紧迫,情况危急,他来到现场以后,只是与王思宇握了手,简单地打了招呼,就与万立非等人围成一圈,研究解救方案,因为歹徒身背多条命案,通过谈判劝服的可能性不大,所以大家都放弃了这种奢望,一致认为只有依靠强攻来解决问题。   肖勇这次带了特警支队六个最优秀的狙击手,原计划是找到有利位置,形成二打一的绝对优势,可经过现场勘测,这套方案很快被否决了,这三名歹徒都是极有经验的老手,他们躲藏在教室中最为隐蔽的位置,从射击的角度来看,那里的活动区域都是盲区死角,狙击手无法有效锁定目标。   几人蹲在地上,再次研究了教学楼的图纸,却始终拿不出太好的方案来,如果按照常规打法,势必要从正门与窗户两个方向进攻,破墙合围的可能性不大,但那样一来,干警们无疑成了歹徒眼前的活靶子,牺牲太大,更加重要的是,这种方案无法保证学生的安全。   肖勇绷着脸,眉头紧皱,拿笔在图纸上画了一番,轻声道:“不行,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骗出来,只能在外面打,不然一旦强攻失败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   万立非点了点头,愁眉不展地道:“我再去试试吧,已经喊了几次话,他们就是不肯回应,不过好在他们没有放弃逃生的念头,不然早就开始枪杀人质了。”   王思宇站起身子,向教学楼的方向望了一眼,轻声道:“这三人很冷静,不过这样的歹徒最可怕,因为他们一旦疯狂起来,我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,必须赶紧想出办法。”   肖勇沉吟半晌,招手叫来几个狙击手,拿笔在纸上勾出几个点来,接着将六个狙击手分派出去,随后丢下笔,拍拍手站起来,语气坚定地道:“现在的任务很简单,就是想尽一切办法,把他们从教室里骗出来,只要歹徒们出了教学楼,我们就有机会射杀,当然,最佳的位置是花坛附近,在花坛前十米范围内,我们的狙击手同时打歹徒的太阳穴和眉心,完全有把握在瞬间将他们击毙,就算是对方拿枪指着人质的头,也没机会扣动扳机。”   万立非听了,立时振奋起来,又取了高音喇叭,躲在一辆警车后面,扯着嗓子喊道:“里面的人听好了,我们领导开会决定,只要你们保持克制,不伤害无辜的学生,咱们可以马上开始谈判,你们可以提出任何要求,我们都可以考虑,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学生。”   教学楼里静悄悄的,依旧没有人回应,万立非不耐烦地喊道:“你们不要错误估计形势,这里已经被包围了,顽抗到底没有任何意义,交出人质是你们唯一的出路……”   他刚刚喊了几句,后面忽地奔过一个人来,伸手抢过他手中的喇叭,向前面跑去,大声喊着:“你们快放人,赶紧把学生放了,小玉,你别怕,爸爸来了。”   万立非陡然一惊,发现抢喇叭的是副县长夏广林,不禁气急,忙抓住他的胳膊,大声喊道:“夏县长,快回来,前边危险!”   夏广林此时如同发狂了一般,力气奇大,竟然挣脱了万立非的手掌,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,王思宇手疾眼快,忙从后面扑过去,猛地将他按倒在地,还未等做出下个动作,只听‘砰砰’两声枪响,身后已是火星四溅,尘土飞扬。   王思宇吓出了一身冷汗,他抱着夏广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,退到了一辆警车旁边,这时从侧面奔来两个干警,协助王思宇把老夏制服,王思宇一把揪着他的领子,大声吼道:“老夏,你过来干什么,不要命了吗?”   夏广林坐了起来,伸出双手,死死抓住王思宇的肩膀,用力晃动着,泪流满面地吼道:“王县长,小玉在里面,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也不活了!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不忍和他对视,转头冲身旁的干警厉声道:“把他赶出去,不听话先铐起来,别让他在这添乱。”   两名干警听了,忙架起夏广林的胳膊,将他拖了出去,夏广林一边挣扎着,一边高呼道:“小玉,小玉,你别害怕……”   王思宇攥紧拳头,重重地在警车上擂了一下,站起身来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迈着沉重的脚步,走到肖勇身边,低声道:“肖局,怎么把他们骗出来,你有好的办法吗?”   肖勇摇了摇头,皱眉道:“王县长,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里,我们只能耐心等,这些歹徒的最终目标是逃跑,只要他们肯谈判,事情就有转机,当然,也不排除最坏的情况发生,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。”   这时万立非拿着对讲机走过来,低声道:“肖局,王县长,有最新情况,老刘刚才悄悄传话,说我们一位女刑警可能认识其中一个罪犯,她有个设想,打算扮成女教师,进入那间教室,伺机行动。”   王思宇心里一沉,马上醒悟,他口中的女刑警,肯定是白燕妮,而那三名歹徒当中,应该有一个是钟嘉众,而这个被劫持的高二五班,正是白燕妮以前带过的班级,想必她是心中焦急,这才主动请战。   肖勇听了,立时来了兴趣,忙低声道:“老万,你详细讲一下,我们分析下成功的可能性。”   万立非转过头来,望了王思宇一眼,见他轻轻点头,就悄声道:“我们那位同志的名字叫白燕妮,其中一人应该是她以前的小叔子,多年前就在外面流浪,如果她进入房间,能够利用这层关系,牵制住一名歹徒,甚至把他争取过来,那我们行动的成功率就会大上很多,甚至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低声反对道:“太冒险了,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,在这种情形下,扮成女教师进入教室,很容易被歹徒识破,而假如那名歹徒认不出她,又或者歹徒失去了人性,六亲不认,情况就会变得异常糟糕,那时非但解决不了问题,反而使局面变得更加复杂。”   肖勇闭上眼睛,仔细想了想,就皱着眉头道:“其实嘛,这倒是个办法,但确实有些冒险,再等等吧,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,也只好行此下策了,万局,你先让她换上女教师的服装,随时听候指令。”   万立非含糊地‘嗯’了一声,此时已经有些后悔,他瞄见王县长的脸色不善,似乎不大想让白燕妮去冒险,但是如此紧急情况下,无论什么样的办法,都要试试,否则真搞出许多人命,其他人不好讲,他万立非的警服是一定要扒下来的,想到这,万立非满脸无奈地走到一边,通过对讲机发布了命令。   王思宇心乱如麻,霍地站起,在原地踱了几步,就走到警车边,拿起高音喇叭,用洪亮的声音坚定地喊道:“里面的人听着,我是西山县的县长王思宇,来这里和你们谈判,只要你们能够放掉学生,我愿意过去充当人质,送你们安全离开西山,一切责任由我全力承担,只要你们同意这个条件,我会立刻命令县局的警察撤离现场,用警车护送你们出境。”   肖勇听了他的喊话,忽地愣住了,赶忙走过去,拉住他的手,低声道:“王县长,这可不成,太危险了。”   万立非也在旁边劝道:“王县长,这样不行,绝对不行,再怎么样,也不能让您冒这个危险。”   两人的话语通过喇叭远远地传了过去,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,众人都愣住了,都用惶惑不解的目光看着王思宇。   王思宇心中焦躁,猛地甩了下胳膊,大声吼道:“肖局,老万,你们不要拦着我嘛,这么多的学生出了事情,我怎么和家长交代,宁可这个官不当了,命不要了,我也得把学生们救出来。”   肖勇拼命地向他使眼色,苦笑着劝道:“王县长,别冲动,你的心情可以理解,但这样做不成。”   两人正推搡间,教学楼里的一扇窗户里,忽然有人喊了起来:“王县长,你要是真有诚意,马上让教学楼里的警察先撤了,不然咱们没有办法谈判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没想到歹徒倒真给他王大县长面子,万立非喊了几次都没人搭理,他只试了一次,对方马上就回话了,这倒是好兆头,他赶忙望向肖勇,见肖勇眼中也露出一丝惊喜之色,王思宇忙做了个手势,清了清嗓子,举着喇叭继续喊道:“好,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撤人,希望你们能够遵守承诺。”   万立非皱着眉头道:“真撤啊?”   肖勇点头道:“先撤了,不要逼得太紧,不然歹徒压力过大,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。”   万立非忙拿着对讲机,大声命令道:“刘队,刘队,马上带着你的人撤出来,都撤到后院隐蔽地点待命,撤退过程中要注意安全,小心歹徒伏击。”   刘队忙低声回道:“收到,收到,各小组注意,全体撤退,都撤到后院集合待命。”   过了七八分钟的后,万立非收到刘队的报告,刑警们已经从教学楼里撤了出去,王思宇再次喊话道:“里面的人听着,我们的人已经撤了,你们要兑现承诺,把学生放了,我去给你们当人质。”   过了半晌,里面有人喊道:“你真是西山县的县长吗?不会是警察假冒的吧?”   王思宇大声道:“我包里的证件一应俱全,你们完全可以查看,另外你们挟持的学生里,有个叫夏小玉的女孩,她是我们一位副县长的女儿,你们可以用她的手机和我通话。”   过了一会,王思宇的手机响了起来,他低头看了号码,见是夏小玉打来的,赶忙接通电话,手机里传来夏小玉抽泣的声音:“王叔叔,是你吗?我好害怕。”   王思宇忙低声安慰道:“小玉,你不要怕,王叔叔这就想办法把你们救出来。”   他话音刚落,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很好,你果然是县长,那就过来吧,你来了,我们就把学生放了,你的命比她们的值钱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沉吟道:“我过去可以,但你们怎么能够保证放人?”   那男人冷笑了几声,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:“你走到花坛边上,我们先放一半的人质,进了教室以后,我们会放其他人,放心吧,我们虽然是亡命之徒,但讲江湖规矩,要比你们这些人有信用。”   王思宇没有理会他的嘲讽,而是低声问道:“教室里一共有多少学生?”   那男人哼了一声,压低声音道:“二十五个,怎么,你想耍花样?我可警告你,王县长,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有今天没明日,你不要耍阴谋诡计,否则这些学生一个都活不了,全都得给我们陪葬,这个叫夏小玉的小姑娘,就会第一个死掉,而且,我会让她死得很惨。”   这时,耳边传来夏小玉的一声尖叫,那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慌,像是受到了威胁。   王思宇不再迟疑,深吸了一口气,提高声音道:“这样吧,在花坛边上交换人质可以,但你们要多放些人,至少先放二十个。”   “不行!”   对方很干脆地拒绝了王思宇,接着把电话挂断。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,脱下西服,走到万立非身前,伸手道:“防弹背心。”   万立非怔怔地望着他,满脸狐疑地道:“王县长,你真过去啊?”   王思宇瞪了他一眼,低声喝道:“当然了,你要是想去也可以,自己打电话跟那边商量,看看他们肯不肯同意。”   万立非哑口无言,登时没了主意,转头去望肖勇,不停地向他眨着眼睛,央求肖勇去规劝一番,如果王县长有个三长两短,他万立非就更没法向上级领导交代了。   肖勇皱了皱眉,拉着王思宇的手走到一边,轻声道:“王县长,这样干太冒险了。”   王思宇摆了摆手,耐心解释道:“现在这种情况,不冒险就是最大的冒险,我仔细想了,只有拿自己当诱饵,才能把那些歹徒骗出来,不然,他们是不敢轻易离开教室的,更何况,如果能换来一部分学生,那就赚了。”   肖勇皱着眉头道:“这样蛮干怎么成呢,不成啊,你要是出了事情,我没法和上面交代啊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点的地方,接着跨上一步,右手一拧,干净利落地将肖勇按倒在地,低声道:“肖局,这回总该成了吧,放心吧,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。”   肖勇叹了口气,站了起来,向旁边的一位干警道:“把避弹衣脱下来,给王县长换上。”   王思宇换了避弹衣,在外面穿了西服,把香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,打开烟盒,从里面抽出几根香烟,把七柄飞刀放了进去,接着将烟盒放进衣兜里,迈步走回原来的位置,举着喇叭喊道:“里面的人听着,我现在就过去,你们做好放人的准备。”   教学楼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应答,王思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径直向前走去,只走了几步,胳膊忽地一紧,被人用手拉住,他转过身来,却见肖勇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,正诧异间,肖勇已经给他来了个热烈的拥抱,用力拍着他的后背道:“王县长,保重,一定要注意安全,出来后我请你喝酒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推开他,皱眉道:“肖局,别搞得那么瘆人,不吉利,再说了,在西山还轮不到你请客,你就等着钻桌子吧。”   肖勇松了手,后退一步,‘啪’地打了个立正,敬了个标准的警礼,在肖勇的带动下,大门外所有的警察都双腿并拢,齐刷刷地作出相同的动作,就连埋伏在各处的狙击手,也被眼前的场面感染,悄悄地抬起了右手。   王思宇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干警们,胸中升起一股慷慨赴死的豪迈气概,他轻轻挥了挥手,转过身去,甩开大步,昂首阔步地向校园里走去,走出十几米远,又一路小跑折了回来,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,他招了招手,冲着万立非喊道:“万局,把我那包拿来,在图纸旁边那个黑包。”   万立非忙取了包,给王思宇送了过来,低声道:“王县长,千万要注意安全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叹了口气,接过皮包后,转身擦了把汗,向校园里走去,每向前走上一步,都觉得双腿重若千钧,仿佛死神正在前方召唤,一种无边的恐惧感袭上心头,他握紧了拳头,低声嘀咕道:“别害怕,你不是黄继光,也不是董存瑞,更不是王二小,你是全世界最牛逼的那个人,总而言之,你是不会死的,马勒戈壁的,应该不会吧?” 第128章 门前设伏   王思宇缓缓地来到花坛边上,却不见学生们下来,他也没有着急,而是沉稳地站在栅栏边,点了一支烟,抬头向楼上望去,虽然在三楼的窗口处,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,但是他心头生出一种微妙的直觉,现在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过窗户,在偷偷地窥视着自己。   在这个位置,假如王思宇改变主意,转身向回走,说不定那人就会开枪射击,而在这空旷的操场上,他就是一个活靶子,无处躲藏,肯定没有机会活着走出校门。   正皱眉思索间,门口走出一队学生,约莫能有十人左右,都是男生,这些高中生都没有穿校服,穿着各异,唯一相同的是,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,还带着惊恐的表情,大家极有秩序地向前走着,步伐很是机械,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绑着。   而最后的一名男生被人勒着脖子,他的右太阳穴上,顶着一把手枪,男生瘦弱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,明显是心中害怕到了极点,都有些迈不开腿,硬是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,王思宇皱了皱眉,深深地吸了一口烟,把烟头丢在地上,用皮鞋使劲踩了踩,就夹包迎了过去。   走到队伍的后面,他才看清了歹徒的脸,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孔,从外貌上判断,那人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,他皮肤白净,眉清目秀,如果不是出现在这个场合,恐怕不会有人将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。   王思宇仔细端详着他,忽地觉得,这年轻人的五官和钟嘉群有些相似,尤其是那双眼睛,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,他的心里陡然一沉,叹了口气,走到年轻人身边,轻声道:“我就是王思宇,请你放了他。”   歹徒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王思宇的头部,与此同时,松开了左手,将身前的男生轻轻推开,他敏捷地闪到王思宇的身后,用枪顶住他的后脑,低声道:“走吧,王县长,老大在里面等你。”   王思宇转过身子,缓缓地向教学楼走去,刚刚走出几步,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声,那些学生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喊,叫嚷着向大门外奔去,王思宇停下脚步,向后望了一眼,却被那年轻人推搡了一下,那人低声恐吓道:“快走,别耍花招!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低声道:“钟嘉众,别担心,既然来了,我是一定要进去的。”   那年轻人微微一怔,随即语气冰冷地道:“对不起,你认错人了。”   王思宇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地向前走去,压低声音道:“我怎么会认错人呢,你哥哥做过我的秘书,他现在是北辰乡的乡长,我在西山县期间,你的母亲一直和我住在一个大院里,经常听她叨咕你,老太太因为想念二儿子,晚上连觉都睡不好,加上有高血压的毛病,身体很不好。”   年轻人停下了脚步,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:“姓王的,我再提醒你一次,我不叫钟嘉众,你说的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,你老实点,不要白费心机了。”   王思宇听得出来,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发颤,情绪似乎很激动,他不理会对方的抗议,继续低声道:“你以前在西山打坏的那个人,根本就没有死,你哥哥钟嘉群卖了房子,你嫂子白燕妮卖了陪嫁的首饰,已经把对方的债务还上了,他们答应不再告下去,你母亲一直都在等你回家团聚,你离家出走这么多年,为什么一直不肯和家里人联系呢?”   年轻人沉默着,跟在王思宇的身后走上了台阶,进了教学楼,来到一楼,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,年轻人伸出手来,在他身上摸了一番,查看他是否携带了武器,王思宇缓缓转过身来,把手摸向西服口袋,年轻人的反应极快,马上将手枪指向他的额头,冷冷地喝道:“别动!再敢动一下,我就开枪打死你!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缓缓从衣兜里摸出手机,递过去,轻声道:“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,不管怎么说,你已经回来了。”   年轻人的目光一滞,死死地盯在王思宇手里的黑色手机上,嘴角轻轻抽动了半晌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沉默良久,他才摆了摆手,神色黯然地道:“王县长,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,我只是个孤儿,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,更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亲人,你不用再讲下去了,我们这种人,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十恶不赦之徒,在杀了第一个人以后,就再也不把自己当人看了,你要是还想活命,进屋后最好什么都不要讲,按照老大的要求去做,到时候,我会向他求情,给你留条命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里,发现年轻人的右手缓缓放下,枪口指向地面,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敌意与戒备,他登时更加确信,此人便是钟嘉众,于是叹了口气,语气和缓地道:“能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   年轻人转头望门外瞥了一眼,表情恢复了往昔的淡漠,不假思索地道:“钟隐。”   王思宇望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钟嘉众的钟,隐姓埋名的隐?”   年轻冷漠地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随你怎么说,我就是叫钟隐,不是钟嘉众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抬头向两侧的楼梯望了一眼,见没有人窥视,忙压低声音道:“钟隐,现在是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只要你能戴罪立功,帮我把里面被挟持的学生营救出来,将另外两名歹徒绳之于法,我会为你求情,将来在审判的时候,法官会考虑你的重大立功表现,这是你能活命的唯一机会。”   年轻人哂然一笑,又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王思宇的胸膛,不屑地道:“收起你那一套把戏吧,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,根本不吃你那一套。”   王思宇有些焦急地道:“钟隐,你要相信我讲的话,我王思宇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,只要你这次能够幡然悔悟,帮助我们解决这次人质危机,我一定能兑现承诺。”   年轻人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王县长,我们快回去吧,你不要再白费口舌了,我们三人是生死弟兄,要是没有老大罩着,我都不知死过多少次了,你就算是说得天花乱坠,我也不会背叛他的,混我们这行的,早晚都要吃枪子,横竖都是一死,没什么可怕的。”   王思宇见说服不了他,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向楼上走去,整栋大楼里,沉寂无声,两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脆,几分钟后,二人来到了三楼,走到了中间的教室,年轻人敲响了房门,低声道:“老大,我把人带回来了,外面的狗子撤干净了,没有留下尾巴。”   教室的房门被轻轻打开,一个蓄着胡须的脸孔露了出来,那人警惕地向外望了一眼,就闪身让两人进来,接着将房门关上,取了王思宇的包,重新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,查看了下里面的证件,就把黑色的皮包丢到一旁,摆弄着手里的枪,用嘲弄的目光望着王思宇,拉长声音道:“老大,充英雄的那个县长来了,我们是不是应该呱唧呱唧。”   王思宇抬眼望去,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靠近窗边的角落里,那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,手里握着一把手枪,正拿着一块抹布,轻轻擦拭枪身,王思宇进屋之后,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用低沉的声音道:“来啦,随便坐,别客气。”   王思宇径直走到他身边,拉了张椅子坐下,转头向教室右侧的角落望去,见十几个女生都被桌子围住,挤成一团,众人都用惶惑不安的目光望着他,在人群中,他发现了夏小玉,夏小玉穿着一身白色的吊带连衣裙,正缩着脖子躲在一个胖胖的女生身后,全身抖成一团,王思宇冲她微微一笑,眨了下眼睛,轻声道:“别怕,你们马上就自由了。”   对面的中年男人终于抬起头来,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了王思宇一番,冷冷一笑,拿手枪捅了捅王思宇的胸口,以戏虐的口吻道:“哈哈,真是笑话,你说自由就自由啊,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?县政府?”   王思宇抬手拨开他的枪,目光凌厉地盯着他,低声喝道:“这是咱们讲好的条件,你不是讲江湖规矩嘛,那就应该信守承诺,我既然已经来了,你们就应该马上放人!”  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,把身子向后一仰,不耐烦地摆手道:“你是官,我是贼,我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,放了十个男生都算给足你面子了,女生不能放,下午闲着没事,还得看她们跳脱衣舞呢!”   王思宇重重地一拍桌子,厉声喝道:“混蛋,马上放人!”   中年男人却不为所动,跷起二郎腿,嘿嘿一笑,满不在乎地道:“县长大人息怒,人不能放,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,衣服不用脱了,就这么凑合着跳吧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站起来,在教室里转了一圈,见屋子里没有血迹,就转身道:“你们没有杀学生吧?”   中年男人举起手枪,瞄着王思宇的眉心,眯上一只眼睛,轻轻摇头道:“暂时还没有,我们的开价很高的,杀一个人要三十万,王县长,你有什么仇人需要我们对付吗?咱们有缘,我们哥几个可以给你优惠价,打七折。”   话音落后,三个歹徒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,王思宇冷冷地望了他一眼,厉声呵斥道:“笑什么笑,有什么好笑的!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,你们把教室里的女生放了,我这就给外面打电话,让他们安排车,我送你们离开西山县。”   中年男人阴冷地一笑,摆手道:“别急,还没到时候。”   说完后,他起身来到靠近窗口的墙边,斜眼向外望去,低声嘀咕道:“王县长,外面来了几个狙击手,四个还是五个?”   王思宇心中一震,却面色坦然地道:“什么狙击手,西山县哪有什么狙击手。”   中年男人猫腰走到窗子的另一边,向外望了半晌,摆手道:“王县长,你别把我当傻子看,西山离省城那么近,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特警队就能赶到,我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,特警队怎么会不来呢?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语气平稳地道:“没有那么严重,枪战发生后的第一时间,我就已经赶来了,一直在现场指挥,我把案子压下来了,没有向市里汇报。”   中年男人回头笑了笑,摇头道:“扯鬼,没有绝对的把握,你怎么敢进来送死,外面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,等着我们哥三钻呢,现在出去,肯定是死路一条。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冷冷地道:“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,如果你们不赶紧离开,事情得不到妥善解决,市局很快会介入,到时候,就算我也没有办法放掉你们。”   中年男人猫腰从窗边走回,坐在桌子后面,目光阴冷地在王思宇的脸上瞄了一眼,轻声道:“不行,白天不能出去,就算是要走,也得夜里走,那时候天黑,狙击手的视线受到影响,不敢乱开枪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摆手道:“晚上不行,那样家长们闹起来,事情就会彻底失控,至于你的担忧,也不是没有道理的,为了打消你的顾虑,我可以叫来一辆中巴车,车窗用帘子挡上,叫人把车子开到教学楼下,你不会胆小到这样都不成吧?”   中年男人冷冷一笑,拿枪顶住王思宇的下颌,轻蔑地道:“你别用激将法,没用的,我说晚上走就晚上走,再废话,我崩了你。”   王思宇抓住他的手腕,直视着他的眼睛,点头道:“开枪吧,既然来了,就没想过活着出去,你要真是条汉子,现在就开枪崩了我,反正晚上市里领导来了,一定会主张强攻,到时大家也是一起死,谁都没有办法活下来!”  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,目光里闪过一道诧异的神色,他缓缓将枪移开,举到头顶,‘砰砰’地开了两枪,躲在墙角的女生们受到了惊吓,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,中年男人揉着鼻梁,恶狠狠地骂道:“别吵,都他妈的安静点,让老子思想一下。”   教室里再次恢复了沉寂,外面的大喇叭却再次响了起来:“里面的人听着,我是西山县公安局长万立非,如果你们胆敢伤害人质,我们将立即采取行动。”   中年男人眯着眼睛沉思良久,随后缓缓睁开双眼,直勾勾地盯着王思宇看,几分钟后,他摇了摇脖子,把手枪换了弹夹,将子弹推上膛,皱着眉头道:“胡子,钟隐,你们两个什么意见?”   门口的那人捏着下巴,一双眼睛在那些女生里瞄来瞄去,最后落在夏小玉的脸上,咧嘴一笑,露出焦黄的牙齿,满不在乎地道:“无所谓了,老大,我听你的,不过我是希望明天早上走才好,最好晚上能在这里睡上一觉。”   中年男人‘哧啦’一笑,摇头道:“胡子,你最没出息了,学生妹中看不中用,没有搞头,钟隐,你呢,你啥意见?”   钟隐迟疑了一下,就蹙着眉头道:“老大,他说的也有道理,就算明知是圈套,也要钻一下,不然市里面来人,估计这个县长的命就不值钱了。”  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,转过头来,望着王思宇,冷冷地道:“好吧,王县长,那就听你的,我们哥三个就算借个道,等到了地方,我们就把你们放了,不过你要和外面的人打好招呼,路上不能有埋伏,也不能有追兵,不然的话,我们兄弟一定会大开杀戒。”   王思宇掏出了手机,却没有拨号,而是冷冷地望着他,低声道:“有我送你们就成了,把这些学生都放了,否则,我不会拨这个电话。”   中年男人摇头道:“那可不行,万一你想当壮烈牺牲的英雄怎么办?再说了,如果是圈套,有这些女孩子作陪,一起去阴曹地府,也免得孤单了。”   王思宇咬了咬牙,继续坚持道:“至少放一半,这是底线,不然没得商量。”   中年男人脸色变得阴沉起来,举起手枪,顶在王思宇的额头上,气势汹汹地道:“不要威胁我,我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,你这么急着放学生,有什么猫腻?是打算把损失降到最低吗?”   王思宇神色镇定地望着他,摇头道:“你想得太多了,我只是不希望出现意外的情况,毕竟,你已经失言过一次了,如果到达目的地,你们为了掩盖逃跑的方向,打算杀人灭口,我就白费力气了。”   中年男人望了他半晌,就把枪收回来,转头对着墙角的那群女生道:“你们都出来跳舞,谁他妈的跳得好看,我就放了谁,马上开始,都给我跳!”   十几个女生忙搬开桌子,纷纷走了出来,脸色苍白地跳了起来,王思宇皱着眉头瞄了两眼,就转头喝道:“够了,马勒戈壁的,你不要做得太过分!”   中年男人把手指放在嘴边,嘘了一声,轻声道:“别吵,也许我们哥三出了门口,就会被人一枪爆头,死刑犯在枪决前,还能提点要求呢,我们现在看看跳舞,不算过分吧?”   王思宇强压住怒火,转过身子,伸手把那盒香烟取了出来,在抽出香烟的瞬间,将七柄飞刀摸了出来,趁着摸打火机的功夫,将飞刀丢进西裤口袋里,随后夹着烟,皱着眉头吸了起来。   三个歹徒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,而是把视线落在这十几个女生身上,品头论足间,放肆地笑了起来。   十分钟后,中年男人笑了笑,拿枪指着这十几个女生,摇了摇脖子,翻着眼皮道:“好啦,都停下吧,你们这些孩子,一点都不学好,现在就这么风骚,将来可怎么得了。”   女学生们立时停止了动作,都战战兢兢地望着他,中年男人把手指了指夏小玉,轻声道:“姓夏的小姑娘,你跳得最好看。”   夏小玉脸上露出喜色,她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,笑容就有些僵硬,抬起腿来,向门边挪去。   中年男人却摇着手指道:“但是,你不能走,如果王县长在撒谎,你将是我们这些人中死得最惨的一个。”   夏小玉身子一颤,停下脚步,面色苍白地走了回去,瘫坐在椅子上,神情有些恍惚。   中年男人拿手指着几个女孩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你,你,你,你们几个都可以走了。”   王思宇见他又放走了七个学生,心中大定,就摸起手机,走到窗前,拨通了万立非的电话,低声讲了起来:“万局长,你仔细记好,门外的警察都撤了,前面不要留人,设法找到一台挂帘子的中巴车开到教学楼前,服从命令吧。” 第129章 警花出手   万立非皱眉听完,始终觉得王思宇的话里隐含深意,略一思量,脑海中飞快地闪过‘门前设伏’四个字,忙轻声道:“听清楚您的意思了,王县长,我这就去安排,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准备好,请您务必注意安全。”   “放心吧,不用担心我。”   王思宇满意地点了点头,轻声回了一句,随手挂断电话,转身望向中年男人,通过观察,发现他脸上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,心里就稍稍安定了下来,扬了扬手机,笑着道:“都安排好了,再等二十分钟,我们就可以离开了。”   中年男人走到窗边,小心地向外望了望,便转过身子,冲着另外两名歹徒点点头,轻声道:“准备一下吧,是生是死,就看这一遭了,只要闯过这道鬼门关,咱们兄弟还能逍遥快活些日子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神态自若地摆手道:“别担心,只要你们不伤害学生,我完全能够保障你们的安全。”   小胡子撇了撇嘴,脸上露出一丝不信之色,他皱了皱眉,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掂了掂手里的枪,冷冷地道:“你说的话哪能相信,呆会出去的时候,咱们三个分别上车,免得一次性被人家给端了,那可太窝囊了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转头指向窗外,轻声道:“学校门口的警车已经开始撤了,你们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,我从不轻易许诺,答应你们的,就一定能做到,大家放轻松些,别太紧张,没什么可担心的。”   钟隐从椅子上站起,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,猫腰走到墙边,摸起一个帆布包,从里面取出一架望远镜来,他手里拿着望远镜摇了摇,轻声道:“老大,我去六楼望风,看外面有没有设埋伏,胡子说的也有道理,这些警察太狡猾,不小心点可不成,容易吃大亏。”  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,恶狠狠地道:“去吧,一旦发现异常情况,马上开枪示警,我这边就开始杀人。”   他说完这句话,屋子里剩下的八个女生均是脸色大变,都把惶恐不安的目光望向王思宇,眼里充满了无助。   王思宇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,唯恐外面出了疏漏,被钟嘉众瞧出端倪,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道:“同学们,大家不用怕,用不了多久,你们就能获得自由。”   这时小胡子走了过来,低声在中年男人耳边说了几句,说话时,目光始终盯在夏小玉的身上,脸上露出极度猥琐的表情。   中年男人把身子向后一仰,皱了皱眉,摇头道:“不行,这个当口不能节外生枝,把他激怒了,对咱们没好处,等逃出去再说吧。”   小胡子听了,脸上露出极为沮丧的表情,抬腿把一张椅子踢翻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:“这妞真够骚的,刚才这舞跳得够劲,把我的火全他妈的勾出来了,不干她一次,我憋得心里发慌。”  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,有些不耐烦地道:“胡子,你就不能忍一忍,出去以后再说嘛。”   小胡子却瞪了眼睛,低声嘟囔道:“忍个鸟,这阵子东躲西藏的,已经快一个月没碰娘们了,呆会要是运气不好,说不定刚刚走出门口,就被乱枪打死了,那可真够憋屈的。”   中年男人听他抱怨得厉害,就摇晃了几下脖子,翻着眼皮道:“那你去吧,但要快点,十分钟内把事办完了。”   小胡子顿时眉开眼笑,点头哈腰地道:“谢了,大哥,我就知道你体恤弟兄,下辈子我还跟着你混。”   中年人‘哧啦’一笑,拿手点了点他的脑门,低声道:“胡子,说什么屁话呢,不吉利,动作快点,放完炮赶紧回来,误了点我们可不等你,让你当个风流鬼。”   小胡子满口答应着,快步向女生堆里走去,伸出左手,向老鹰抓小鸡一样,把夏小玉拎了出来,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出走。   夏小玉惊得花容失色,赶忙挣扎着向后退,连连喊道:“你要干什么,快放手,放开我……”   王思宇见情况不妙,忙奔了过去,来到两人身边,捉住小胡子的胳膊,低声喝道:“混蛋,你干什么,快放手!”   小胡子一脸的不耐烦,他把手枪抬起来,对准王思宇的胸口,恶狠狠地威胁道:“走开,狗拿耗子多管闲事,把老子惹急了,先把你这狗屁县长毙了。”   王思宇转过头来,怒气冲冲地望着中年男人,大声吼道:“你们这么干,可坏了规矩,只要我有一口气在,绝对不能让你们伤害她。”  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,跷起二郎腿,掂了掂手中的枪,笑着道:“什么是规矩?谁手里有枪谁能定规矩!王县长,你是干大事的人,别太斤斤计较,让他们出去耍一下,死不了人的。”   王思宇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,低声喝道:“你不要逼我,大不了咱们一起死。”  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起来,拿起手枪,瞄着王思宇的脑门,以戏虐的口吻道:“死就死呗,我们反正是烂命一条,没你的性命金贵,再加上这八个女生,我们哥三换九条命,赚大了。”   王思宇登时一愣,他没有料到形势急转直下,居然出现了这种意想不到的局面,只是越在这种要紧关头,越需要冷静,他脑子里在飞速地运转着,思考着对策,很快做出了决定,于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,叹了口气,缓缓松开了右手,闪开了一条路,任凭着小胡子把夏小玉拖走。   在夏小玉哭天抢地的叫声里,王思宇伸手摸向裤子口袋,摸出三把飞刀来,将手藏在身后,缓缓向中年男人走去,来到他对面五米之内,停下脚步,盯着他的眼睛,神色黯然地道:“好吧,你赢了。”   中年男人摇了摇手中的枪,似笑非笑地道:“不是我赢了,是它赢了。”   王思宇转过头去,望着小胡子把夏小玉拖出门去,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,他缓慢地调整着呼吸,眼角的余光瞥向中年男人的手腕,以及他手中那把乌黑发亮的手枪,仔细关注着枪口的指向。   在这种情况下,只能冒险一搏了,如果能快速干掉眼前这个家伙,他还有机会去救夏小玉,当然,前提是一切的战斗,都要在钟嘉众回来前完成,否则,他和这些学生,就再没有机会走出这间教室。   夏小玉的叫喊声在走廊里响起,渐渐远去,可她的凄惨的呼救声却一直在王思宇的脑海中回荡,王思宇深吸一口气,抓住机会,猛然转身,手腕一抖,三把飞刀同时弹射而出,尽数扎在中年男人的脸上,其中两把,竟然准确地扎在他的左眼上,刹那间,中年男人已是血流满面,样貌恐怖之极。   中年男人张大嘴巴,发出‘啊’的一声惨叫,手枪瞬间跌落在桌子上,他双手摸着脸上的飞刀,发狠地拔了出来,随手丢了出去,疼得哇哇大叫起来。   王思宇再不多想,一个箭步冲过去,伸手去抓桌上的手枪,可那只手却被中年男人死死地抓住,那人不愧是悍匪,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,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低吼一声,挥拳打向王思宇的面门。   王思宇伸出左臂挡了一下,却被他抓住了肩膀,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撕扯了几下,便同时失去了重心,重重地摔倒在地,在水泥地面上翻滚起来,远处的女生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,都吓得抖成一团,却没有人敢上来帮忙。   中年男人虽然睁不开眼睛,但状如疯虎,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痛苦地扭曲着,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,他就如同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,他骑在王思宇的身上,拼命地掐着王思宇的喉咙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声。   王思宇左手掰着中年人的手腕,右手奋力挥出,一拳拳地打在他的头上。   中年男人浑然未觉,依旧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地卡在王思宇的脖子上,始终不肯松开。   王思宇觉得呼吸愈发困难,脸色憋得涨红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膝盖去撞击中年男人的身体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   王思宇惊恐地发现,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,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,正殊死挣扎间,一个女生忽地尖叫起来:“枪,枪就在你的左手边。”   王思宇伸手在地上摸了摸,终于摸到了那把手枪,他把枪口对准了中年男人的小腹,猛地扣动了扳机。   “砰!”   在一声巨响中,中年男人魁梧的身子一晃,缓缓松开了手,在瞬间的宁静中,张大了嘴巴,低头望了一眼,缓缓地倒了下去,躺在地上,身体在不停地抽搐着,嘴里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。   王思宇将他的身体推开,擦了擦脸上的血污,腾地站起来,躲在讲台后面,将枪口对准门口,他知道,听到枪响以后,那两个歹徒随时都有可能进来。   果然,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王思宇的神经登时绷紧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,稳稳地举着手枪,准备随时扣动扳机。   突然间,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,她敏捷地跳了进来,在地上翻了个筋斗,便躲到讲台的另一侧,半跪着举枪,娇声喝道:“不许动,我是警察!”   王思宇登时愣住了,缓缓地站起来,呐呐地道:“燕妮,怎么是你?”   白燕妮也忽地一呆,把手枪放下,站了起来,神色激动地道:“吓死我了,你没事就好。”   这时墙边的女生见了穿着一身警服的白燕妮,都像见到救星一般,飞快地奔了过来,纷纷喊道:“白老师,白老师……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神色紧张地望着门口,赶忙大踏步走过去,把白燕妮挡在身后,举着枪向门口处走去,低声道:“燕妮,马上给万局长打电话,让他们立即发动强攻,钟嘉众可能在六楼,另外一个劫匪抓了夏小玉,应该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,我现在去救她,你躲在这里不要乱动。”   白燕妮微微一笑,拉住他的胳膊,轻声道:“没事了,一切都结束了,那两人都被我抓了。”   王思宇登时一怔,转过头来,满脸狐疑地道: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   白燕妮把手枪放好,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,抿嘴笑道:“嘉众已经被我打晕了,被铐在四楼的教室里,那个小胡子也拿腰带捆了,小玉正拿枪看着他。”   王思宇有些不信望着她,诧异地道:“燕妮,你不是在开玩笑吧,两个歹徒都被你抓了?”   白燕妮蹙着眉头道: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哟,抓的很轻松啊,都是三招搞定的。”   王思宇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盯着她,低声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,你仔细讲讲。”   白燕妮笑了笑,柔声解释道:“你进了办公楼后,教室里传出两声枪响,我怕你出了意外,就悄悄溜了进来,躲在四楼的拐角处,打算见机行事,没想到好事不断哟,先是嘉众送上门来,收拾了他以后,刚刚下楼,就见歹徒拖着小玉往教室里面走,我从后面追了过去,把他也制服了,刚想去你那里,没想到枪声响了,我以为你出事了,就赶紧发动强攻。”   王思宇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,过了半晌,才叹息道:“燕妮,你胆子怪大的,居然敢擅自行动,不过这次运气好,歪打正着,居然立功了。”   白燕妮望着他衣襟上的血,有些发呆,满脸关切地道:“你受伤了?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笑着道:“我没事,血是别人的。”   白燕妮这才放下心来,嫣然一笑,轻声道:“那咱们去小玉那边吧,她胆子太小,回去晚了,非哭鼻子不可哟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跟着她走进三楼的一间教室,望了一眼,只见小胡子已经被捆在暖气管道上,耷拉着脑袋,嘴里被塞了块破抹布,正呜呜地叫着,眼里满是绝望与不甘的神色。   而夏小玉双手握着枪,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,看那架势,不像是在看守犯人,倒像是随时打算拔腿开溜。   王思宇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枪,轻声道:“小玉,没事了。”   夏小玉抽泣了几声,猛地扑到王思宇的怀里,哇哇地哭了起来。   几分钟后,外面的警察蜂拥而入,将三名歹徒抓上了车,那名中年男人直接被送往市里抢救。   王思宇洗了脸,走出教学楼后,被蜂拥而上的警察和家长们围了起来,众人像对待英雄一样,欢呼雀跃着,把他抛向半空,这种场景倒有些似曾相识,王思宇心里美滋滋地,脸上已经乐开了花。   当然,他非常清楚,真正的英雄不是自己,而是正站在教学楼下,歪着脑袋看自己的那位靓丽警花。   望着欢庆的人群,市长李汉梓摸出手机,微笑着给市委书记岳明松打了电话,随后,在焦南亭、肖勇等人的陪同下,迈步向前,分开人群,握着王思宇的手,语重心长地道:“王县长,辛苦了,岳书记刚才在电话里讲,让你明天去市里,他请你吃大餐。”   王思宇面色恭敬地道:“李市长,其实我没做什么,主要是白燕妮警官机智勇敢,制服了歹徒,否则,危机不会这样顺利解除。”   李汉梓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白警官在哪里?”   王思宇转头望去,却已经找不到了白燕妮的身影。   他正四处寻觅时,却被肖勇拦腰抱起,肖勇就像个孩子似的,抱着他又蹦又跳。   当晚,西山县的鞭炮声响了一夜,白燕妮的媚叫声也喊了一夜,直到天光放亮,王思宇才精疲力竭地趴在她的身上,嘿嘿地笑了起来。 第130章 牵挂   一场风波过后,皆大欢喜,王思宇晚上耗光了精力,上班以后,就觉得浑身乏力,脑子里昏昏沉沉的,提不起半点精神来,他索性推掉了所有的活动,躺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。   但受了刺激的人,是很难睡踏实的,在漫长的梦境里,王思宇继续与歹徒做着殊死搏斗,只是这次运气不大好,歹徒疯狂开枪,王思宇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身体被打成了筛子,血液都飞溅出来。   虽然身上没有疼痛感,不过根据一般的常识,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倒下去,于是在一阵自我催眠之后,王思宇终于找到了天旋地转的感觉,摇摇晃晃地倒在血泊之中。   过了一会,他看到瑶瑶从远处奔了过来,抓着他的手大喊大叫,哭个不停,王思宇想要劝她,却说不出话来,正焦急间,忽地发现歹徒们拿枪奔了过来,情急之下,他登时惊醒,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,大声吼道:“瑶瑶快跑!”   秘书郑辉正坐在办公桌后,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,玩着《热血江湖》,听到里面传来喊声,他顾不得做游戏任务,赶忙按了快捷键,退出游戏界面,从外间奔了进来,站到休息室的门口,探过头来,关切地问道:“王县长,您做噩梦了?”   王思宇怔怔地坐在床上,过了半晌才发觉,原来只是在做梦,他终于长舒了口气,狂跳的心脏渐渐安稳下来,只是出了一身的冷汗,衬衫已经湿透,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是难受,他就起身洗了把脸,让郑辉拿毛巾给自己擦了背,换了件干净衬衫,这才觉得好了些。   王思宇抬手看了看表,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,因为没吃午饭,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,饿得有些心慌意乱,幸好郑辉把饭打了回来,他就坐在茶几上吃了饭菜,填饱了肚子,回到办公桌后,把需要急办的文件做了批示,又把政府办的张主任叫了过来,交代了一些事宜。   张主任离开后,王思宇低头看了份材料,正皱眉沉思间,房门被轻轻推开,抬头望去,却见焦南亭微笑着走了进来,王思宇忙把材料放到一边,迎了过去,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,便一起下了楼,开车前往玉州,去见市委书记岳松林。   岳松林的心情极好,在详细打听了现场发生的情况后,不禁搔了搔头发,轻声感慨道:“好险啊,昨天在得知歹徒闯进校园后,把我急得出了一身冷汗,生怕事情得不到控制,演变成重大恶性事件,好在是虚惊一场。”   焦南亭也点了点头,心有余悸地道:“是啊,岳书记,这次多亏了王县长,不然情况就会变得异常糟糕,我现在还是一阵阵的后怕哩,当县委书记可真不容易,没些胆量还真不成。”   岳松林端起茶杯,喝了口茶,慢条斯理地道:“南亭,你说的没错,在下面做父母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不但要处理好繁杂的日常工作,还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,下面锻炼人啊。”   焦南亭深以为然,笑着点点头,由衷地道:“以后还要多向王县长学习,不过我天生胆子就小,深入虎穴的壮举肯定是干不来的。”   王思宇赶忙插话道:“焦书记,不能这样讲,其实事后我还是有些后悔的,当时太着急了,没有考虑周全,就贸然行动,实在是不应该,好在运气不错,误打误撞,竟然把歹徒制服了,没有酿成大祸,不过以后应该吸取教训,不能再这样鲁莽了,身为一县之长,应该谨慎从事,老成持重些才好。”   岳松林笑了笑,望着王思宇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,他摸了摸办公桌上的杯子,和颜悦色地道:“王县长,你讲老实话,当时在现场,和持枪歹徒周旋,你有没有害怕?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点头道:“怕,怕的要命。”   岳松林听了,哈哈一笑,风趣地道:“怕就对了,作为党的干部,应该‘文不爱财,武不惜死’,你可千万不要搞反了啊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也调侃道:“岳书记,您放心,我是‘爱财不贪财,惜死不怕死。’”   岳松林轻轻点头,抬手摩挲了下头发,把头转向焦南亭,笑呵呵地道:“哈哈,南亭,你看咱们的王县长,到底是年轻干部,不经夸,他这分明是说自己文武双全嘛。”   王思宇面色一窘,忙辩白道:“岳书记见笑了,我可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  焦南亭微微一笑,心悦诚服地道:“岳书记,王县长确实很有才干,这可是我的亲眼所见,到西山县工作,能和这样的干部搭班子,我是相当满意的。”   岳松林端起茶杯,瞄了两人一眼,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,他含蓄地一笑,意味深长地道:“满意就好,王县长不错,有勇有谋,南亭啊,下面很多的书记和县长,关系都搞得很僵,人们常在私下说,党政一把手之间是婆媳关系,很难沟通,我偏不信这个邪,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配合,把西山的工作抓上去,做个榜样出来。”   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点头道:“岳书记请放心。”   岳松林喝了口茶水,把杯子放下,望着焦南亭,笑眯眯地道:“南亭啊,招商引资的工作搞得怎么样了?有什么最新进展吗?”   焦南亭忙坐直了身子,表情严肃地道:“岳书记,这方面的工作一直在做,如果顺利的话,六月份前将会有两个大项目落户西山。”   岳松林‘喔’了一声,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都是什么项目啊,说说看。”   焦南亭转动着手中的茶杯,笑着说:“一家是医药企业,还有一个十五万吨尿素项目,总投资大概有三个亿。”   岳松林摸着头发笑了笑,满意地道:“不错啊,南亭,进展很快,招商引资工作一定要抓起来,主要领导亲自抓,分管领导具体抓,班子成员配合抓,总之要尽快搞些大项目来,和其他省份相比,我们华西的经济太过落后,基础差,底子薄,要尽快赶上来啊,上次和文书记谈话之后,我感到肩头的压力很大,要想把工作干好,就得经常催催你们。”   焦南亭喝了口茶水,一脸郑重地道:“岳书记,过段时间,省发改委的秦主任要到西山来考察,他们那里最近要确立十五个示范工程,我最近一直在联系,希望能争取到更大的项目。”   岳松林微微一怔,停顿了片刻,随即爽朗地笑道:“好啊,秦主任可是个大肥羊,你们千万不要放过他。”   王思宇坐在椅子上,面带微笑地听着两人讲话,轻轻点头,与焦南亭在一起时,他尽量保持低姿态,除非必要,就不再接话,否则会给人以抢风头的印象。   聊了约莫半个二十几分钟,岳松林看了看表,就拨了几个电话,约了几位市委领导,带着焦南亭与王思宇去了酒店,就餐时,岳松林心情大好,在席间谈笑风生,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,酒席结束后,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,王思宇不想赶夜路,就给白燕妮打了电话,之后开车返回电视台家属楼。   上了楼后,敲开房门,柳媚儿俏生生地倚在门边,一脸惊讶地道:“哥,你怎么回来啦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做声,进了屋子,随手带上房门,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,一屁股坐了下去,懒洋洋地道:“别提了,差点回不来了。”   柳媚儿皱了皱眉,忙走到他身边坐下,伸手从茶几上的果盘中取了桔子,剥了一瓣,送到他的嘴里,轻声道:“哥,怎么啦,说得怪吓人的。”   王思宇含着桔子呵呵一笑,摆了摆手,含糊地道:“没怎么,小蕾阿姨呢,怎么没在家?”   柳媚儿伸出手来,把王思宇向沙发边上推了推,转身躺在他的大腿上,望着棚顶的吊灯,笑嘻嘻地道:“老妈被我气跑了,估计在景卿姐姐那里吧?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伸手在她的前胸上摸了一把,轻声道:“媚儿,你总是这么不听话,老惹小蕾阿姨生气,这样怎么行呢?”   柳媚儿哼了一声,撅起嘴巴,做了个鬼脸,抓住王思宇的手,轻轻抚摸着道:“我心情不好,当然要拿她撒气啦,谁让她是我老妈呢!”   王思宇无奈地笑了笑,摆手道:“这是什么逻辑,没有道理嘛。”   柳媚儿咬着薄唇,吃吃地笑道:“哥,你看哪个女孩子是讲道理的,我们是要被宠的,不是被教训的,她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。”   顿了顿,她又撇嘴道:“哥,其实你也一样,就知道教训人,一点都不知道宠着我。”   王思宇心中一荡,低下头来,在她那张清纯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媚儿,不要乱讲,哥其实是最宠你了。”   柳媚儿嘻嘻一笑,抬手把王思宇的下巴推开,摸着脸蛋,气哼哼地道:“臭死了,干嘛总喝那么多酒,快去洗澡啦。”   王思宇喊了一声‘遵命’,站在沙发边,把衣服脱得精光,光着屁股跑进浴室,随手关上房门。   柳媚儿气得哇哇大叫,从后面追了过去,直到王思宇放了热水,她还在外面咚咚地敲着门,大声喊着:“流氓!色狼!变态狂……”   王思宇却不以为意,扭着屁股吼着歌,冲了澡之后,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几分钟,才在腰间裹了条浴巾,推门走了出来,转头望去,柳媚儿正撅着小屁股,跪在沙发上摆弄着他的手机,他忙悄悄地从后面走过去,抱着柳媚儿的小蛮腰,用腹部顶着她的小屁股,极度暧昧地向前耸了几下。   柳媚儿忙挣扎着转过头来,满脸通红地道:“大色狼,你在干什么,快松手!”   王思宇也不吭声,伸手从她的花格子睡衣下面探了进去,在那光滑柔腻的肌肤上,乱摸了起来。   柳媚儿咯咯笑着躲闪着,伸手捉了他的胳膊,娇声喊道:“停,停,哥,你坏死了,不要闹了啦……”   王思宇正在兴头上,哪里理会她,就抱着她的腰,轻轻摇动起来,只几下,便兴奋起来,有些半真半假地吃起豆腐来。   柳媚儿想去推他,却觉得身子酥软乏力,动弹不得,无奈之下,只好甩着秀发,哼哼唧唧地哀求道:“好哥哥,不要再闹啦,你就放过媚儿这一次吧!”   王思宇占足了便宜,这才松了手,拍了拍她的小屁股,悻悻地道:“好吧,那就再放你一次,下次再用这种姿势来勾引我,定斩不饶。”   柳媚儿坐直了身子,伸出一对粉拳,在王思宇的前胸上捶了几下,满脸娇嗔地道:“大色狼,你把话讲清楚,谁勾引你啦!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捉住了她的拳头,顺势把她拉在怀里,望着那娇艳欲滴的薄唇,低头亲了下去……   柳媚儿闭上眼睛,扬起脖子,歪着脑袋迎了过去,双手在王思宇的后背上温柔地抚摸着,过了半晌,她才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,一把推开他,俏脸绯红地道:“哥,你讨厌死了,总来逗人家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侧身躺下,望着茶几上的果盘,喃喃地道:“现在想想,还真有点后怕啊。”   柳媚儿神色古怪地望着他,脸上露出诧异之色,忙摇着他的身子,轻声追问道:“哥,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你告诉我嘛!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便点了一根烟,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。   他刚刚讲完,就觉得异样,低头看去,只见柳媚儿已经红着眼睛,眸子里泛着泪花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   王思宇心中一动,情知不妙,赶忙低声宽慰道:“没事的,媚儿,事情已经过去了嘛。”   柳媚儿却不吭声,只是咬着嘴唇,怔怔地发呆,没过多久,便撇了撇嘴,嘤嘤地哭了起来,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,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。   王思宇见状,顿时慌了手脚,赶忙低声去哄,“媚儿,真的没事啦,三个歹徒全都抓起来了。”   柳媚儿却不理他,独自哭得伤心,过了半晌,她才止住哭泣,泪眼婆娑地望着王思宇,哽咽着道:“哥,你就是个大坏蛋,只顾着自己去逞英雄,也不为别人着想,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媚儿也活不成了,呜呜呜……”   说着说着,她再次泣不成声,委屈地哭了起来。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低声道:“媚儿,是哥不好,以后我再也不去冒险了。”   柳媚儿却依旧抱着他的腰,默默地流泪,两人躺在沙发上,都不再说话,就这样沉默着,客厅里变得异常的安静。  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半钟,叶小蕾还没有回来,柳媚儿哭得太过伤心,有些疲倦,竟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。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将她抱了起来,蹑手蹑脚地回了卧室,把柳媚儿放到床上,拉了被子躺下,侧过身子,望着柳媚儿那张清纯的俏脸,怔怔地发呆。   过了一会,柳媚儿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伸出手来,捉住王思宇的一只胳膊,拉到胸前,吧嗒吧嗒小嘴,呓语了几句,就再次安静了下来。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用左手轻轻刮了刮她俏皮的小鼻子,就关了灯,抱着她睡了过去。 第131章 妃子笑   凌晨,王思宇睡得正香,忽地觉得面皮上一阵阵地发痒,他伸出手来在脸颊上轻轻抓了抓,咕哝着翻了个身,抱着被子再次睡了过去,可过了不到两分钟的功夫,鼻子竟然也跟着痒了起来。   王思宇伸手揉了揉鼻子,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,他此时睡意全无,缓缓睁开眼睛,却见柳媚儿正趴在身边,手里捏着发梢,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,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,撅着嘴巴哼唧道:“大懒虫,终于肯醒过来了?”   王思宇登时醒悟,刚才定然是媚儿在捣鬼,不禁呵呵一笑,伸手捏了捏她水灵白嫩的脸蛋,又抬腕看了看表,禁不住皱了皱眉头,轻声抱怨道:“媚儿,才五点钟啊,你不好好睡觉,怎么起得这样早?”   柳媚儿抿嘴一笑,悄声道:“我睡不着,哥,你陪我说会话吧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掀开被子,低声道:“说话可以,不过你得进来,小心着凉,这阵子感冒很厉害的。”   柳媚儿嘻嘻一笑,拉着被角钻了进来,枕在王思宇的胳膊上,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胸膛,薄薄的粉唇翕动了几下,柔柔地道:“哥,答应我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王思宇探过右手,隔着那件柔软的花格子睡衣,在她那充满弹性的小屁股上捏了捏,有些不解地问道。   柳媚儿抬起头来,满腹委屈地望着他,闷闷不乐地道:“还能有什么呀,以后不许你再干傻事了,你又不是警察,干嘛往第一线冲啊……”   王思宇哑然失笑,伸出手指,刮了刮她秀气的小鼻子,轻声道:“好啦,媚儿,哥一定答应你,下不为例,这样总该好了吧?”   “嗯!”柳媚儿用力地点点头,眼圈却是一红,抓着他的胳膊,幽幽地道:“人家都快被你吓死了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把嘴巴凑到她的耳侧,拉长声音,阴测测地道:“有—鬼—啊,有—鬼—啊!”   柳媚儿嘻嘻一笑,伸出手来,捏着王思宇的鼻子,左右摇晃着,恨恨地道:“哥,你这家伙最坏了,就知道吓唬人。”   王思宇张开嘴巴,吸了口气,有些纳闷地望着她,迷惑不解地道:“媚儿,你以前不是最怕鬼的吗?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?”   柳媚儿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,松开了葱郁的手指,缩着脖子钻到王思宇的怀里,悄声道:“有你在身边,我什么都不怕了,你一定会保护我的,对吧?”   王思宇心中一荡,把她抱得更紧了些,轻声道:“那是当然了,我要保护媚儿一辈子,当你的守护天使。”   柳媚儿却吃吃地笑了起来,把王思宇的手从翘臀上移开,一脸娇嗔地道:“还守护天使呢,分明是天字第一号大色狼。”   王思宇伸出右手,探进睡衣里,在她光滑柔嫩的后背上缓缓抚摸着,轻声争辩道:“是天使!”   柳媚儿如同温柔的小猫一样,蜷缩在王思宇的怀中,俏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,嘴巴却毫不相让,没好气地道:“就是色狼!”   “天使!”   “色狼!”   “天使!”   “色狼!”   ……   “色狼就色狼!”   在争辩了几句后,王思宇失去了耐心,翻身坐起,伸出双手,缓缓地举起柳媚儿修长的美腿,架在肩膀上,将身子缓缓压了过去,恶狠狠地道:“哥现在就来个辣手摧花,把你变成真正的女人!”   柳媚儿又羞又恼,一颗心怦怦直跳,忙双手撑着床面,挣扎着坐了起来,红着脸哀求道:“天使就天使啦,媚儿认输了,好哥哥,你不要再闹啦!”   王思宇哼了一声,板着面孔恫吓道:“谁闹了,哥是认真的,今天就要了你。”   柳媚儿抬起手来,勾了勾手指,喘息着说:“哥,你先放下来,媚儿有正经事和你说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松了手,笑眯眯地凑了过去,低声道:“媚儿,什么正经事情啊,快说,说完了咱们好干点不正经的。”   柳媚儿嗔怪地乜了他一眼,扭着身子伏过来,把殷红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,却转了个方向,一口叼住王思宇的肩头,用力咬了下去。   王思宇猝不及防,低声喊了一句:“哎呦,口下留情!”   柳媚儿忙松了口,用小手摩挲着那两道清晰的牙印,神色娇羞地道:“哥,你不要急嘛,早晚都是你的啦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轻声道:“什么是我的?”   柳媚儿啐了一口,没好气地道:“大色狼,别装糊涂,你知道的!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伸手拉过她,望着那张红艳艳的俏脸,歪着脖子亲了过去。   两人相拥而吻,过了半晌,柳媚儿轻轻推开他,气喘吁吁地道:“哥,别闹了,我得赶紧回去了,等会老妈起来,要是发现我昨晚没在自己屋里睡,一定会被气疯的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捏着她尖尖的下颌,轻声道:“快去吧,别惹小蕾阿姨生气。”   柳媚儿嗯了一声,转身下了地,换上拖鞋,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,探头向外望了望,就扭着小屁股,悄悄地返了回去。   王思宇伸手摸了摸肩头上的牙印,无声地笑了笑,拉了被子再次躺了下去,睡了个回笼觉。   两个小时后,他被一阵敲门声叫醒,卧室的门外传来叶小蕾柔美的声音:“小宇,起来吃早点,别误了上班。”   王思宇掀开被子坐了起来,扬着脖子吼道:“知道了,小蕾阿姨,我这就来。”   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,推门走出卧室,进了浴室刷牙洗脸,出来时,见叶小蕾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,她依旧穿着白衫黑裙,嘴里衔着一个簪子,用双手把秀发挽成发髻,便取了簪子,挑起一绺秀发,轻盈地插了过去,把头盘好后,对着镜子转了转身,漂亮的鹅蛋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。   王思宇悄悄来到她身边,仔细端详了一番,就竖起大拇指,笑着恭维道:“小蕾阿姨,您真是太漂亮了。”   叶小蕾抿嘴一笑,有些难为情地摇头道:“小宇,你就不要安慰阿姨了,岁月不饶人,我是真老了。”   王思宇却向前走了一步,指着镜子道:“小蕾阿姨,我这可是实话实说,你瞧瞧,镜子总不会撒谎吧,您的脸上这样光滑,眼角连半点鱼尾纹都没有,要我说,很多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没您的皮肤好。”   叶小蕾心中高兴,喜上眉梢,嘴里却说:“小宇,别乱讲话,那怎么能比呢!”   柳媚儿推门出来,歪着脑袋看了母亲半晌,就笑嘻嘻地走到叶小蕾面前,拿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,吐了下小舌头,讨好地道:“妈,小宇哥哥说的一点没错,你真没老呢,简直是越活越年轻,我以后也会和你一样吧,永葆青春,那可太棒了。”   叶小蕾却轻轻叹了口气,俏脸上流露出落寞的表情,有些伤感地道:“女人的青春是最短暂的,如同昙花一现,哪里能够永葆青春呢。”   柳媚儿拉了她的胳膊,依偎在叶小蕾身边,歪着脑袋道:“小宇哥哥,你说我和老妈哪个更漂亮?”   王思宇捏着下颌,在两人身边走了一圈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你们两人哪像母女啊,分明是一对姐妹花,姐姐风韵迷人,妹妹青春靓丽,都是如花美人,一样的漂亮。”   柳媚儿眨了眨眼,嘻嘻笑道:“我同学也是这样讲的,干脆以后我就管老妈叫姐姐好了。”   叶小蕾嫣然一笑,低低地啐了一口,晕红着脸道:“媚儿,小宇,你们两个小鬼头,变着法的哄我开心,要是相信可就上当了。”   王思宇嘴角含笑,转到她的身侧,望着那枚碧玉簪子,轻声道:“小蕾阿姨,这簪子也好看,很适合这种头型,有种复古的味道。”   叶小蕾咯咯地笑了几声,点头道:“簪子是不错的,昨儿景卿送我的。”   柳媚儿转头看了下墙上的表,慌得叫了起来:“不成了,要迟到了,老妈,我不吃饭了,要先走了。”   叶小蕾蹙眉道:“还有时间,先吃了饭,我一会开车送你去学校。”   柳媚儿却腾腾地跑到门边,一边换鞋,一边大声解释道:“今儿学校组织活动,不是上课,老妈,你别管了,跟你说不明白。”   望着柳媚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,叶小蕾幽幽地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这孩子,毛毛躁躁的,一点都不像我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现在的年轻人可不都这样,不光毛躁,还任性着呢!”   叶小蕾莞尔,抬起手来,伸出纤白的玉指,在王思宇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,没好气地道:“不用说她,你也一样,上次说买车就买了,一点都不听劝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目光落在她高耸的前胸上,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没有吭声。   两人来到餐桌边坐下,王思宇挽了袖口,伸出筷子,夹了鸡蛋饼,就着皮蛋瘦肉粥,吃得香甜无比。   叶小蕾瞟了他一眼,就放下筷子,盛了碗银耳汤递过去,低声嘟囔道:“慢点吃,别狼吞虎咽的。”   王思宇抬头笑了笑,目光落在她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,含蓄地恭维道:“呵呵,小蕾阿姨的手艺好,做的早餐真是没的说,再加上秀色可餐,让我胃口大开啊。”   叶小蕾盈盈一笑,横了他一眼,伸出纤纤玉手,屈指在王思宇的头上敲了一记,冷哼道:“你啊,别学得油嘴滑舌的,要时刻记得自己是县长,说话办事稳重着些。”   王思宇抬起头来,见叶小蕾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,就知道刚才的话,她其实很是受用,就端起汤碗,喝了一口,微笑道:“小蕾阿姨,你放心,我只是在家里才开开玩笑,在单位当然是要庄重点,不然哪能服众呢。”   叶小蕾点了点头,喝了几口粥后,又笑着道:“对了,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顾老要为咱们介绍位很有实力的画家,听说那人曾在敦煌潜心研究书画艺术十年,最近才要出山的。”   王思宇不禁愕然,抬手摸了摸头发,有些不可思议地道:“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,现在许多人都功利得很,能静下心来钻研艺术的可不多了,他居然能在敦煌耐下性子锤炼十年,这倒是十年磨一剑了,有这样毅力的人,无论做什么,都会很优秀的,回头有时间,我还真要见见他。”   叶小蕾笑了笑,轻声道:“现在还没来呢,听说此人性格古怪孤僻,很难相处,虽然不是很有名气,但绘画造诣很深,他与顾老以前私交很好,这次看在顾老的面子上,口头答应开业时过来看看,景卿看过他的绘画作品,评价很高,说他的作品大气磅礴,极有艺术收藏价值,要是能把他签下来,对芜菁国画馆的发展很有帮助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把汤喝完,轻轻放下汤碗,微笑着道:“这倒真是一件好事,不过也别勉强,国画馆虽然是做艺术品的,但终究是商业活动,只要运作好了,很多画家的作品都会热销。”   叶小蕾也放下碗筷,扯了纸巾擦了擦嘴角,柔声道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现在书画艺术这块,真正懂行的人还是很少的,倒是外行买来装点门面或者送礼用的多些,前阵子出了个贪官,在他家里搜到的几张名画,居然都是赝品,要不是案子发了,恐怕他自己都要蒙在鼓里呢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轻声道:“官员钟爱艺术作品,大多都是附庸风雅罢了,他们又不好大张旗鼓地拿着画去做鉴定,自然容易上当了。”   叶小蕾莞尔一笑,便不再说话,而是起身收拾碗筷。   王思宇坐在桌边,点了一根烟,望着叶小蕾曼妙的身姿在厨房里飘来飘去,心情也随之飘逸起来,忍不住站了起来,走到她的身后,望着她那柔美的身段,圆润的翘臀,大流口水。   叶小蕾正弯腰洗着碗筷,忽地想起来什么,回眸一笑,柔声道:“小宇,客厅里有两桶新买的茶叶,你记得一会带上。”   王思宇‘噢’了一声,转身回到客厅,把那两桶茶叶拿在手里,掂了掂,就放进包里,坐在沙发上翻了一会杂志,注意力却总是集中不起来,脑海里一直晃动着叶小蕾那张如花笑脸,竟有些心动神驰,不能自已。   十分钟后,两人说笑着下了楼,各自开车驶出小区,在路上追逐嬉戏了一番,便在十字路口分开。   王思宇停下车子,望着倒视镜中逐渐远去的红色千里马,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舍之意,过了许久,他才叹了口气,再次发动车子,向西山方向驶去。 第132章 半个师傅   周三的上午,王思宇见了县人大会务组的成员,听取了会务组筹备工作汇报,县人大会议即将开幕,二百多名从各乡镇上来的代表,要在西山宾馆呆上三天,吃喝拉撒睡和安全保卫的各项事宜,都要考虑周全,否则会议期间出现问题,将会造成极坏的影响,在听到会务组成员抱怨,会议经费不足时,王思宇当即给财政局局长孔圣贤打了电话,让他尽快解决。   当众人走出办公室后,王思宇轻吁了口气,拉开椅子站起来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臀部肌肉,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趟,做了十几个扩胸运动,脑海里却想着人大会前的一些人事调整事宜,按照原来的设想,他本不想在会上进行干部调整,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争吵。   但近期各项工作进展比较顺利,组织部长骆智卓那边也已经彻底低头,在上次常委会过后,骆智卓便在县委组织部的部务会议上,做了深刻的检查,又单独见了焦南亭,释放了站队信号,王思宇就想趁热打铁,先在人大会上抛出几块石头,测试下基层各方反应,为下一步大的动作做准备,如果一切顺利,就加快步伐,争取早日挖掉钱雨农时期生出的毒瘤,彻底解决干部问题。   正想得出神时,秘书郑辉忽然敲门进来,站在门边,低声道:“王县长,大门口那边有位姓李的先生想见您,他自称是您以前在青羊县工作时的司机……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转身来到窗边,向外望去,却见门卫室外的台阶上,站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年汉子,只从那魁梧的身材,挺拔的站姿就能看出来,那人正是他惦念已久的李飞刀,王思宇展颜一笑,赶忙大声吩咐道:“这家伙,终于肯露面了,快打电话让他过来。”   郑辉听了,忙应了一声,转身要出去,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外,却被王思宇叫住。   王思宇想了想,摆摆手,笑着说:“算了,郑辉,还是你亲自下去接吧,对老李热情点,他是我的老朋友了。”   郑辉怔了怔,随即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好的,王县长,我这就过去。”   王思宇端起茶杯,站在窗前,望着李飞刀大步流星地走进大院,跟着郑辉进了政府办公大楼,他无声地笑了笑,转身坐回椅子上,摸出两把飞刀,在手里把玩一番,随后叹了口气,把飞刀丢进笔筒里。   几分钟后,郑辉敲响房门,把李飞刀带了进来,王思宇拉开椅子站起来,绕过宽大的办公桌,笑吟吟地迎了过去,和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,笑着道:“老李啊,你这家伙怎么搞的,做事也太不靠谱了,说走就走得无影无踪,我和邓华安都联系不上你,很担心啊。”   李飞刀粗豪地一笑,抬手搔了搔小平头,呐呐道:“王县长,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,脾气一上来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,我怕你们两个兜头给我泼冷水,就没敢告诉你们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把他让到沙发边坐下,郑辉沏了茶后,便悄悄退了出去。   王思宇望了这个彪悍的汉子一眼,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老李,你的火爆脾气也该改改了,凡事要多考虑下,魏瘸子遇害的事情,老邓已经告诉我了,我知道你们师徒之间感情很深,但也不能为了给他报仇就不顾一切了啊,再者说,那三个杀手早晚都能抓到,你何必亲自去动手呢!”   李飞刀眼圈一红,低着头喝了口茶,语气低沉地道:“王县长,魏瘸子死的太惨了,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,他老婆抱着十个月大的孩子跪在我面前,哭着说请师父报仇,我哪能抛下不管,只好出去走了一圈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:“老李,案子查得怎么样?有进展了吗?”   李飞刀‘咕噜’一声咽了口茶水,擦了擦嘴巴,放下杯子,奇怪地望了他一眼,皱眉道:“王县长,那三个杀手不是已经被你抓到了吗?”   王思宇怔了怔,忽地醒悟,睁大了眼睛,满脸诧异地道:“什么?前天闯进县一中那三个歹徒就是杀魏瘸子的杀手?”   李飞刀咧着大嘴,呵呵地笑了起来,过了半晌,他才撸了撸袖子,开口回道:“是啊,就是那三个兔崽子,我去晚了一步,被他们逃了,本来一直没有头绪,身上带的钱也快花光了,正急得团团转时,晚上看了华西新闻,这才知道他们三个在你这落网了。”   “居然会这么巧!”王思宇愕然地道,当时事发突然,他只没有时间多想,就直接去了学校,人抓了之后,也没有在意,根本没有查看卷宗,倒不清楚三人以前犯了什么案子,没想到,误打误撞,竟把杀魏瘸子的凶手捉了。   李飞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烟来,递给王思宇一根,他也点了烟,嘴里吐着烟圈,有些伤感地道:“王县长,魏军死得太惨了,虽然我早就知道,他走的那条路最终就是这个结局,可还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,他还那么年轻……”   王思宇默默地听着,心情也有些黯然,过了一会,他掸了掸烟灰,喟然叹息道:“老李,既然人已经走了,凶手也抓到了,魏军如果在天有灵,想必也能瞑目了,你也不用太过耿耿于怀,看开些吧。”   李飞刀失神地愣了一会,点了点头,皱眉深吸了一口烟,笑着道:“王县长,你说的对,这件事情了结了,我也去了块心病,不然晚上睡不踏实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摸着茶杯站起来,亲自给他续了茶水,试探着问道:“老李,听说你辞职了,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   李飞刀犹豫了下,抬起头来,挠头道:“王县长,要是不麻烦的话,我还想到你这干,当司机也成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心中笃定了,他没有吭声,而是起身回到办公桌边,拿起一份文件来,走到办公室的门边,推开房门,向外望了一眼,笑着说:“郑辉,你去委办,把这份文件给庄主任送去。”   郑辉忙接过文件,转身走了出去,急匆匆地推门走了出去。   王思宇把门关上,返回沙发边坐下,皱眉吸了口烟,就把芜菁国画馆的事情讲了一遍,最后开门见山地道:“怎么样,老李,当保安干不干?”   李飞刀爽朗地一笑,点头道:“要是别人,坚决不干,不过既然是你的生意,那我没什么好说的,就一个字,干!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把烟蒂掐灭,丢在烟灰缸里,拍了拍手道:“老李,等的就是你这句话。”   李飞刀笑呵呵地道:“王县长,放心吧,有我在那守着,人和字画都没有问题,哪个混账东西敢打咱们的主意,我非把他腿打折了。”   王思宇忙摆手道:“老李,那可不成,违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干,最多教训一下,让对方知难而退。”   李飞刀‘嗯’了一声,霍地起身道:“成了,王县长,那我先回青羊安排一下,过些日子直接去公司报道。”   王思宇忙跟着站起来,拉着他的手道:“老李,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,就先在这呆几天吧,我们哥俩多喝几顿酒。”   李飞刀却摆手道:“王县长,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,我虽然是大老粗,但也知道你很忙,喝酒的事情好说,以后有很多机会,还是先忙正经事重要。”   王思宇却死活不同意,他把工作上的事情料理了一番,便给徐子琪打了电话,让她安排一下。   徐子琪挂了电话后,不敢怠慢,先是吩咐厨房收拾出一桌子好菜,接着又换上旗袍,精心打扮一番,带着大堂经理到宾馆楼下,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,几分钟后,瞄见奥迪车缓缓驶来,她赶忙迎了过去,拉开车门,笑吟吟地道:“县长大人,总算是把你盼过来了。”   王思宇下了车子,笑着打趣道:“老板娘出门远迎,可真是不敢当啊,我出门时没带钱包,今儿是过来吃白食的,等会要是埋不了单,可别一顿拳脚相加,把我们两个穷光蛋赶出来。”   徐子琪咯咯地笑了起来,直笑得花枝乱颤,她斜眼睨着王思宇,有些娇嗔地道:“王县长,埋不了单不要紧,只要留下来洗一周的盘子就成,到时候我把消息放出去,只怕全西山县的老百姓都会过来看热闹,生意一定会火爆得不得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一脸认真地道:“子琪姐,这倒是个好办法,我也没有别的要求,只是晚上要有睡觉的地方,不能让我衣柜里住。”   徐子琪面上一红,低低地啐了一口,没好气地道:“有衣柜就不错了,总比菜窖里强。”   王思宇暧昧地一笑,摆手道:“那可不见得,菜窖里其实还是满不错的,子琪姐试试就知道了。”   徐子琪跺了跺脚,满脸娇憨地道:“试就试,谁怕谁!”   王思宇开怀一笑,就不再逗她,而是把李飞刀介绍给她,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宾馆。   二楼的包厢里,酒菜都已经摆好,王思宇脱了西服,挂在衣架上,拉了椅子坐下,笑着道:“子琪姐,怎么不见崔宸过来?”   徐子琪笑吟吟地道:“那死鬼回省城了,那边也开始忙起来了,怕是没两三个月过不来了。”   王思宇‘哦’了一声,不无感慨地道:“做生意也很辛苦啊,你自己打理西山宾馆,也怪不容易的。”   “谁说不是呢!”徐子琪笑了笑,脸上浮过一丝惆怅,她打开五粮液,为两人满了酒,就抬手拂了拂秀发,略带歉意地道:“王县长,我那边还有事情,就先不在这里作陪了,你们慢慢喝着,晚些时候,我再过来敬酒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摆手道:“子琪姐,你先去忙,不用管我们,我们哥俩个许久不见,今儿是要喝个尽兴,一醉方休的。”   徐子琪莞尔一笑,抿嘴道:“那我去把贵宾间收拾出来,你们喝醉了,直接去上面休息,晚上我把燕妮也喊来,咱们一起打麻将。”   王思宇点头笑道:“这样也好,只是我晚上还有应酬,还要出去一趟,要回来的晚些。”   徐子琪微微一笑,喜滋滋地道:“没关系,那就晚点再打,有阵子没碰麻将了,我的手痒得厉害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目光落在她白嫩的右手上,暧昧地一笑,望着她扭着身子出了门,就把头转向李飞刀,笑呵呵地道:“老李,来,咱们先走一杯。”   李飞刀豪爽地一笑,端起杯子,和王思宇碰了一杯,夹了口菜,就拿筷子指了指门外,压低声音道:“王县长,这老板娘看起来不简单,你可别被她迷住了,现在好多经商的漂亮女人,都奔着当官的使劲呢,其实她们只是为了赚钱,没几个是真心实意的。”   王思宇摆摆手,轻描淡写地道:“老李,你放心吧,我做事自有分寸,不会在女人身上栽跟头的。”   李飞刀咧嘴一笑,就又满上酒,举起杯子道:“王县长,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,为了咱们的情分干杯。”   “好!”王思宇再次举起杯子,和他碰了杯,仰头把酒喝下,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,接着伸手解开衬衫领口的钮扣,指着脖子上青紫的某处,低声抱怨道:“老李啊,你教我的飞刀也不成啊,一点威力都没有,上次跟歹徒搏斗,险些被对方给掐死。”   李飞刀讪讪地笑道:“你学的那套飞刀技法,本来就是耍着玩的,你这样的身份,何必直接和人动手呢,以后再有这种事情,直接喊我来解决就好。”   王思宇摆了摆手,苦笑道:“这种事情,还是少出些为妙。”   两人推杯换盏,喝得兴起,约莫四十分钟以后,徐子琪又拿了瓶茅台过来,斟了酒后,她坐在王思宇的身边,也举起杯子,陪着二人喝了起来。   徐子琪能说会道,善于调节气氛,加上劝酒有方,没过多久,李飞刀就闭了眼睛,摆着双手吼道:“不喝了,不能再喝了,再喝就他娘的醉了……”   王思宇此时也有了七分醉意,就举着杯子,不依不饶地吼道:“李飞刀,这杯酒你要不喝进去,你就不是爷们!”   徐子琪抬手掩了嘴,坐在旁边咯咯地笑个不停,在旁边凑趣道:“李师傅,别听王县长的,喝不了就不要再喝了,其实嘛,做女人也挺好的!”   李飞刀无奈之下,只好闭了眼睛在桌子上摸了半天,终于摸起了杯子,却不肯喝下去,而是结结巴巴地道:“王县……长,酒我可以……喝,但我要问……问你一句话!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慢悠悠地道:“你问吧,什么话?”   李飞刀忽地睁开眼睛,直勾勾地望着王思宇,摇晃了半晌,才大声吼道:“王县长,我算不算是你……半个师傅?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随即毫不犹豫地道:“算,你和老邓都算我半个师傅,因为你们两个都教过我半吊子功夫!”   “好,那我喝,喝!”李飞刀说完后,举着杯子晃了晃,勉强把酒倒进喉咙里,接着右手猛然发力,‘砰’的一声捏碎了玻璃杯,随即哈哈一笑,笑声未落,脸色忽地一变,他忙伸出双手,捂住嘴巴,急慌慌地奔了出去。 第133章 失火的城门   见李飞刀醉得厉害,徐子琪忙起身跟了出去,先喊来两个宾馆服务员,将他搀到洗手间里,李飞刀站在洗手池边吐了半晌,服务员便简单收拾了一番,扶着他到楼上的房间歇息。   徐子琪再次返回包房时,却见王思宇正站在窗前,举着手机打电话,徐子琪便拉了椅子坐下,侧耳倾听,王思宇打电话时的声音很低,在断断续续的通话中,她只听到‘青梅’两个字,就觉得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。   过了好一会,王思宇终于挂断电话,收起了手机,点了一根烟,站在窗前皱眉吸了半晌,直到烟头烫了手,他才叹了口气,丢下烟蒂,转过身子,一步三摇地走了回来,坐在椅子上怔怔发呆。   徐子琪瞥了一眼,见他神色黯然,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,赶忙倾过身子,低声道:“王县长,主食吃点什么?”   王思宇没有回答,过了半晌,才‘哦’了一声,抬起头来,望着一桌子丰盛的酒菜,却没了食欲,便摆了摆手,有些惆怅地道:“算了,不吃了。”   徐子琪皱着眉头道:“要不来点汤面吧,多少也要吃点,压压酒气。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抓起酒瓶,倒了一杯酒,微笑道:“子琪姐,陪我再喝两杯吧,李飞刀那家伙,功夫一流,酒量还是不成,水平一般。”   徐子琪疑惑地望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王县长,有心事?”   王思宇淡淡一笑,轻声道:“没什么,老朋友来了,今天高兴,就是想多喝点。”   徐子琪叹了口气,也不多问,抢过酒瓶,倒了半杯酒,似笑非笑地道:“好吧,既然王县长有雅兴,小女子就来个舍命陪君子。”   王思宇也喝了不少酒,此时酒劲渐渐上来,抬眼望去,见徐子琪穿着这件粉红色碎花旗袍,很是合身,将身子裹得曲线玲珑,凹凸有致,别有一番韵味,心中不禁微动,就笑着调侃道:“还舍命陪君子呢,哪有那么严重,子琪姐,你要真舍得,就陪我喝杯交杯酒。”   徐子琪听了,不禁面红耳赤,吃吃笑着不说话,过了半晌,才咬着嘴唇道:“王县长,我知道你是在逗我哩。”   王思宇哈哈一笑,端起杯子,喷着酒气道:“哪有,我可是认真的,就看你肯不肯喝了。”   徐子琪蹙起眉头,疑惑地望着王思宇,吃惊地问:“真来啊?”   王思宇摇了摇手中的杯子,煞有介事地道:“当然要动真格的了,老板娘不会不给面子吧?”   徐子琪妩媚地白了他一眼,撇嘴道:“哪能呢,不就是喝杯酒吗,有什么了不起的,喝就喝!”   王思宇伸出胳膊,歪着脑袋望着她,笑眯眯地道:“老板娘,那就把杯子端起来吧,别光在嘴上逞能!”   徐子琪转过头去,向门边瞥了一眼,就笑着摸起杯子,伸出右臂,勾了王思宇的胳膊,轻声笑道:“王县长,我这可是第一次跟人喝交杯酒哩!”   王思宇瞄了她一眼,见她脸上浮起两抹光艳艳的红霞,煞是好看,不禁心中一荡,举着杯子一饮而尽,仰头笑道:“这杯酒有滋味,活色生香,如饮甘露,真是爽快!”   徐子琪端着酒杯,一直咯咯地笑着,不肯喝下去,过了半晌,她才止住笑声,拿眼偷偷瞄了王思宇一眼,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,不禁有些眼热心跳,就拿手拍了拍胸脯,端起杯子,沾到唇边,轻轻抿了一小口,赶忙把杯子放下,收回手臂,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你们男人啊,就是喜欢占些小便宜,一个个都坏死了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,把身子仰靠在皮椅上,闭了眼睛,醉意盎然地道:“子琪姐,最近的生意怎么样?”   徐子琪莞尔一笑,抿嘴道:“还可以啦,西山县的生意还是很好做的。”   王思宇抬手揉了揉额头,喷着酒气道:“县人大代表的房间都准备出来了吧?”   徐子琪夹了口菜,抿嘴笑道:“都收拾出来了,县长大人,您尽管放心,我这些天一直在忙着这件事情,都准备妥当了,肯定会让他们满意的。”   “那就好。”王思宇笑了笑,将身子坐直,伸手摸起酒瓶,把剩下的酒都倒进杯子里,醉眼惺忪地道:“来,老板娘,再干一杯,祝你生意兴隆,财源广进,咱们再碰一下。”   徐子琪见他满脸通红,显然也已经到量了,忙拉了拉他的袖口,轻声劝道:“王县长,慢点喝,可不要醉得太厉害了。”   “没事,这点酒根本不算啥!”王思宇摆了摆手,也没有碰杯,自顾地喝了进去,放下杯子,却有些后悔,这两杯酒喝得有些急,他的肚子里也一阵阵地翻腾,为了不当场出丑,他忙用双手扶着桌角,故作镇定,可没过多久,他忽地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面前的盘子开始飞舞起来,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,轻轻摇晃起来。   徐子琪把半杯酒都喝了进去,只觉得嗓子里热辣辣的,脸颊上一阵阵地发烫,她忙拉了椅子站起来,歪歪斜斜地走到包间外面,叫来服务员,让人上了热面,王思宇却是死活不肯吃,徐子琪也是喝得有些醉了,就不由分说,拿起筷子,夹了面条,连哄带劝地喂着王思宇吃了下去,放下筷子后,又扯了纸巾帮他擦了油腻腻的嘴巴,这才站起来,扶着他走出包厢。   王思宇此时醉得厉害,双腿软绵绵的,身子一阵阵地发飘,如同行走在云端雾里,不停地拐着徐子琪东摇西晃,两人在走廊里跌跌撞撞地走着,几次险些跌倒,有服务员在远处见了,想过来帮忙,却被徐子琪摆手轰走,她是怕被人认出王思宇的身份,惹来不必要的闲话,并且,在下意识里,徐子琪觉得扶着县长回房间,这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,自然舍不得让其他人来分享。   两人踉踉跄跄地来到房间门口,徐子琪摸出钥匙,打开房门,转头望去,却见王思宇已经扶着墙壁走出老远,她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,赶忙唤道:“走过头了,王县长!”   王思宇一脸茫然地停下脚步,怔怔地道:“子琪姐,这都走了这么远,怎么还没摸到床啊,你把房间改造得这么大,浪费了太多的空间,很不科学,完全没有必要嘛!”   徐子琪哼了一声,低声喝道:“哪有把床放到走廊里的,别说醉话,快跟我回房间,小心被服务员看见传闲话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身子晃了几下,就摸着墙壁往回走,那姿态极为小心谨慎,每挪上几步,都要停下来,伸手在墙上摸来摸去,可即便如此,他的双腿还在不停地打晃,仿佛正走在颠簸晃动的船上。   徐子琪笑了半晌,这才走过去,架起王思宇的胳膊,返了回来,推门进了屋子,她右脚一抬,反踹一脚,便用纤细的鞋跟将房门踢上,晃晃悠悠地向大床走去,王思宇的右手无意间摸到了她的翘臀上,轻轻捏了捏,徐子琪心里有些发慌,一不留神,脚下拌蒜,身体忽然失去重心,两人就同时发出一声喊,磕磕绊绊地向前冲出两步,搂抱着摔倒在大床上。   大床忽悠地一颤,在晃动了几下后,便恢复了平静,可床上的这对男女呼吸却陡然局促了起来,他们两人此时的姿势,实在是暧昧到了极点,有些不堪入目,徐子琪头发凌乱不堪,身子平躺在床上,她左手仍搭在王思宇的腰间,右手扶着他的肩头,粉红色旗袍的下摆本来就有些短,这时更是分得很开,雪白的大腿齐根露在外面。   而最为要命的是,徐子琪清楚地感觉到,王思宇的身体下面已经起了某种变化,那要命的家伙,就抵在她最敏感的区域,仿佛随时都可以隔衣而入,这种兵临城下的滋味,让她感到极不自在,一时间脸红心跳,身体渐渐酥软下来,心慌意乱间,她轻轻扭动下身子,试图翻身而起。   可王思宇却死死地压着她的身子,让她无法动弹,而他也扭动了几下身子,两人的下体强烈地摩擦了一番,徐子琪立时觉得血往上涌,身子像着了火一般,失魂落魄间,禁不住销魂地呻吟了几声,丰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,却不敢再动,也不说话,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高耸的酥胸如波浪般起伏不定。   王思宇早已醉得一塌糊涂,不但神志不太清醒,甚至连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,浑浑噩噩间,他伸手在身子下面摸了摸,就握在徐子琪饱满的前胸上,只觉得丰盈美好,就信手把玩了起来,不到一分钟的功夫,耳边忽地传来‘喔唷’一声媚叫,他微微一愣,忙伸手捂住徐子琪的嘴,悄声道:“嘘,小声点,别让子琪姐听到,她刚刚来过,可能还没走远。”   徐子琪有些哭笑不得,伸手捉住他的手腕,轻轻移开,低声哀求道:“喂,喂,王县长,你快起来吧,是我,我是你子琪姐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愣,皱眉想了半晌,便抬起头来,把手放在耳边,神色和蔼地道:“喂,子琪姐,你好,我马上要去乡里考察干部,一时半会回不来,你有什么事情要办,直接去找君寒县长好了,就这样吧。”   说完之后,他做了个挂断电话的动作,就一脸坏笑地伏下身子,开始伸手去解旗袍上的钮扣。   徐子琪登时没了主意,想要伸手推开她,却又不敢,只好摇着上身,哼哼唧唧地道:“王县长,你别这样,别这样,差不多就行了呗,不嘛,不嘛,干什么啊你这是……”   王思宇却充耳不闻,只是耐着性子去解钮扣,但这钮扣解起来异常麻烦,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,竟然只解开两粒,忍不住心中烦躁,就捉住旗袍的衣领一角,用力撕了几下,伴着‘吱嘎’一声脆响,旗袍便被撕下半幅,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来。   徐子琪呜咽一声,忙伸手捂住前胸,剧烈地喘息着,颤声威胁道:“王县长,你要再这样,我可喊人了,无论怎样,我是不能对不起崔宸的,衣柜里那次是我错了,我向你道歉,下次再也不敢了,你别这样,唔……”   王思宇恍如未觉,在她近乎语无伦次的呢喃声中,伸出手去,在她的手背上摸了几下,便钻进抹胸之中,惬意地揉捏起来。   徐子琪双颊绯红,心脏剧烈地跳动着,她慌乱地阻挡了几下,嘴角忽地颤动了起来,忍不住羞涩地吟哦一声,脸上流露出无限烦恼之色,禁不住这番挑逗,缓缓松了手,把脸扭到一边,张嘴咬住一根食指,轻轻地哼出声来。   恍惚中,王思宇只觉得身下的娇躯柔若无骨,手掌之中更是酥软滑腻,又充满弹性,一时心情大好,虽然睁不开眼睛,但嘴角已经露出一抹笑意,手下格外卖力地揉捏起来,不知过了多久,在断断续续的媚叫声中,他把手缓缓抽了出来,握了徐子琪的一条玉腿,只抚摸了几下,就探到旗袍下面,去拉扯她的内裤。   徐子琪身子一颤,心里更加没了主意,一会面红耳赤地夹紧双腿,一会又气喘吁吁地抬起翘臀,双手在王思宇的肩头用力地抓挠着,却有些舍不得推开他,在欲拒还迎的矛盾中,内裤终究还是被拉下来了些,她缓缓吐了口气,有些绝望地闭了眼睛,再次低声哀恳道:“王县长,快起来,放开我吧,求你了。”   王思宇仍旧没有清醒,脸上却还带着一丝坏笑,嘴里喷着酒气,在低声嘀咕着,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讲什么,他没有去解自己的腰带,而是直接抱住徐子琪柔软的腰肢,身子发力地耸动起来。   徐子琪本来已是绝望到了极点,可在一阵眩晕中,忽地发觉下面不妥之处,定了定神,便发现了蹊跷所在,不禁又羞又恼,但此时也放下心来,任由他胡闹,初时还觉得有些好笑,咯咯地笑了几声,可过了一会,王思宇在误打误撞间,竟然已经找准了位置,虽然剑未出鞘,但也锐不可当。   徐子琪登时慌乱了起来,想要挣扎,却全身酸软乏力,使不出半点力气来,正手足无措间,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,心如鹿撞,酥痒难当,软绵绵的身子竟像触电一般,难以遏抑地痉挛了起来,她呻吟了几声,就有些难为情地叼住一根尾指,那声音从牙缝中挤出,更加纤细娇媚起来。   十几分钟后,在一阵剧烈的冲撞下,徐子琪的叫声愈发旖旎起来,她猛然伸出双手,用力地抓住王思宇的肩头,娇喘连连中,那双裹着肉色丝袜的长腿也开始剧烈地摇动起来,在某个瞬间,她忽地扬起脖子,俏脸扭曲着,嘴唇张开,发出一声嘹亮的娇啼,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,便素面朝天地倒了下去。   王思宇又动了一会,只觉得精疲力竭,便喘息着倒在一旁,呼呼睡去。   良久,徐子琪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,睫毛眨动间,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的醉意,她幽幽地叹了口气,伸手把黑色的蕾丝内裤轻轻拉上,缓缓坐起,将旗袍的钮扣系好,面色潮红地下了地,单腿向前跳了几步,来到墙边,弯腰拾起刚刚摇落的一只高跟鞋,蹲在地上穿了鞋子,转头回望了一眼,试探着问道:“王县长,要喝些水吗?”   王思宇却一脸恬静地躺着,此时睡得正香,哪里能做出回应,徐子琪走到镜子前,小心地整理了一番,便转过身子,缓缓走到床边,轻盈地坐了下来,望着王思宇西裤上阴湿的一小片水渍,呆呆地愣了半晌,便苦笑着摇了摇头,帮他脱了鞋子,将被子拉上,缓缓地走了出去,轻轻带上房门,她靠在门边喘息半晌,才抬手拍了拍胸脯,暗自庆幸道:“还好啦,城门虽然被炸飞了,总算是没被贼兵杀进去。” 第134章 福黄石   晚上七点多钟,王思宇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,他伸手摸出手机,看了下号码,却是夏广林打来的,此时脑子已经清醒过来,忽地想起,今天是夏小玉的生日,想来晚上这顿酒席也是推不了的,不禁就有些头痛,中午的酒劲还没消,晚上还要继续战斗,即便是铁打的汉子,恐怕也要招架不住了。   与夏广林通过电话后,王思宇起身穿了鞋子,到洗手间洗漱一番,便推门走了出去,走到三楼的楼梯口时,恰巧遇到迎面而来的徐子琪,她已经换了一套黑色长裙,脖子上戴着一条纤细的白金项链,耳垂上也带着精致的饰品,看上去高贵大气,极有品味。   王思宇停下脚步,笑着打招呼道:“子琪姐,怎么一天换两件衣服啊,这件裙子虽然也很漂亮,但不如晌午的那件旗袍合身,你身材很好,还是穿旗袍更有韵味。”   徐子琪蹙着眉头望了他一眼,见他的样子不像在调侃,也不像是明知故问,显然是把酒后乱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,她不禁心中懊恼,没好气地道:“县长很了不起嘛,还管人家穿什么衣服,旗袍穿着不舒服,被我送人了。”   王思宇见她面色不善,说话的腔调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,与晌午时的殷勤热情大不相同,一时记不起何时得罪她了,就觉得这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不知在外面惹了什么闲气,倒把火撒在自己身上了,不过王大县长胸襟广阔,自然不会和她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,就冷哼一声,扬起脖子,优哉游哉地下了楼。   徐子琪的面孔冷若寒霜,沿着楼梯向上迈了几步,忽地停下脚步,转头瞥了一眼,望着王思宇离去的背影,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,哼着歌走了上去,之前的郁闷已经一扫而光。   王思宇开车来到夏广林家的小区,将车子停好,从后座上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,里面装着前些天买到的游戏光盘,这是他应夏小玉的要求,在省城买回的礼物,真不知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,怎么会喜欢飙车游戏。   敲开房门后,见关磊一家人也在,众人原本坐在沙发边闲聊,见他来了,忙簇拥着走到门口,笑脸相迎,王思宇和大家打了招呼,换好拖鞋,走进客厅里,和众人聊了一会,却没有看到夏小玉,就诧异地问道:“小寿星呢?怎么今儿的配角都到了,唯独不见主角呢?”   夏广林叹了口气,无可奈何地道:“王县长,让你见笑了,小玉这两天心情不好,总是发脾气,刚才还使了一阵子小性子,她妈妈哄了半天,也不见消停,仍旧躲在卧室里赌气呢,今天要不是她过生日,我非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,这孩子,都被关玲宠坏了。”   王思宇‘哦’了一声,伸出手去,把装着游戏光盘的塑料袋递给关玲,笑着道:“嫂子,把这个送给她,看小玉的心情能不能好些。”   关玲忙接过塑料袋,走到卧室门口,轻轻敲门,笑着说:“小玉啊,你王叔叔来了,还不快点过来打招呼,赶紧开门,看王叔叔送你什么礼物了?”   过了半晌,房门才被轻轻推开,夏小玉红肿着眼睛走出来,接过塑料袋,看也不看,随手丢到卧室的桌子上面,踢踢踏踏地走到沙发边,勉强笑了笑,轻声道:“王叔叔好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见她那张白皙可人的脸蛋上,愁眉紧锁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不禁疑惑地道:“小玉啊,这是怎么了,又被爸爸打了?你告诉王叔叔,叔叔帮你出气。”   夏小玉摇了摇头,极为委屈地撅嘴道:“不是,王叔叔,这些天班里有同学造谣,说我被歹徒猥亵了,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的,说的话都特别难听,连外班的同学都知道了,我真的快受不了了,其实我没有……那坏蛋根本就没碰到过我……”   说完之后,她坐在沙发边伤心地哭了起来,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噼里啪啦地往下掉。   关玲在旁边见了,赶忙拿着纸巾帮她擦了脸,又偷偷在她后背上捏了一把,悄声道:“小玉,别在王县长面前哭,成什么样子了。”   夏小玉这才停住抽泣,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,扑簌地淌下来。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倒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,当时的情形他是很清楚的,歹徒确实没有时间去做出格的举动,但这种流言蜚语,总是有人会相信的,若是放任传播,即便是成年人,都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,更别说一个高中生了,还是要想办法澄清事实,否则夏小玉容易被人歧视,在心里留下阴影,不利于她以后的成长。   王思宇想了想,便沉吟道:“小玉,别听他们乱说,王叔叔是知道的,你刚被歹徒带走,白老师就到了,直接把犯罪分子制服了,你根本没有遭到侮辱,这样吧,改天请白老师去学校作报告,顺便和同学们单独交流一下,帮你辟谣,她以前担任过你们的班主任,同学们应该都会相信她讲的话,由她来澄清事实,最合适不过了,你看这样好不好?”   夏小玉忙抬手擦了眼泪,抽抽噎噎地道:“好,还是王叔叔理解我,爸爸总说没什么的,他就是大老粗,除了喝酒,啥都不懂。”   夏广林见女儿的情绪好转,心中高兴,也不反驳,就坐在一边嘿嘿地笑,在他看来,这种小事,都是不值一提的,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。   关磊在旁边笑了笑,拍了拍夏小玉的肩头,满脸慈爱地道:“小玉,那是有些人嫉妒你长得漂亮,这才散布谣言呢,你不要太在意,不然可就上当了,你开开心心的,她们见影响不了你,也就不再乱说了。”   夏小玉破涕为笑,扬着小脸道:“舅舅,你竟乱说,我长得哪里漂亮了。”   关磊的爱人从旁边插话道:“小玉,在舅舅舅妈眼里,你可是最漂亮的了,你小时候的那些照片,我们可都留着呢,真是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了,依我看,老夏家以后能出个电影明星。”   夏小玉被众人哄了一会,便开心起来,把刚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,又开始活泛起来,一边磕着瓜子,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,倒好象换了个人似的。   夏广林点了一根烟,坐在王思宇的身边,笑吟吟地听着夏小玉讲话,过了一会,他望了女儿一眼,在旁边出声提醒道:“小玉,你不是要送给王叔叔礼物吗?可别忘了。”   “哎呀,差点忘记了。”夏小玉吐了下小舌头,一脸娇憨地道,她赶忙站起来,一溜小跑地回了卧室,过了一会,取来一块黄色的玉石,双手捧着送过来,一脸认真地道:“王叔叔,这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了,为了感谢您救了我和同学们,我决定忍痛割爱,把它献给您,请王叔叔务必收下。”   王思宇接过玉石,仔细端详了一番,见这块玉石是纯黄色的,质地柔和莹润,纹理清晰,手感坚而不脆,就知道是件上品美玉,忙摆手道:“小玉,你的心意叔叔领了,不过这块玉石太珍贵,叔叔可不能收,你还是自己留着吧。”   夏小玉却摆着小手不肯接,拿眼去望父亲,夏广林笑呵呵地道:“王县长,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,你就收了吧,这块玉石是我年轻时从省城的小店里淘来的,拿回家后不到两天,关玲就生了小玉,所以给她起了‘夏小玉’这个名字,孩子一出生后,就喜欢摆弄这块玉石,宝贝得很,旁人想碰一下,她都不肯,难得这次大方起来,倒舍得拿来送人。”   王思宇听了玉石的来历,更加不肯收,连连摆手道:“小玉,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,我可不能要,你还是自己留着吧。”   夏小玉却撅起嘴巴,把头转向一边,板着小脸不肯说话,那模样,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。   王思宇见推脱不过,只好把玉石放起来,笑着道:“既然小玉一片诚心,那叔叔就收下来。”   夏小玉这才高兴起来,笑嘻嘻地道:“王叔叔,能帮我个忙吗?”   王思宇点头道:“可以啊,只要王叔叔能做到的,一定帮。”   夏小玉嘻嘻一笑,故作神秘地道:“王叔叔,您肯定能做得到。”   王思宇不禁莞尔,不知这小家伙故弄玄虚,又在搞什么名堂,却见夏小玉走到桌边,拿了几个日记本走了出来,来到他身边,递过一支笔,笑着道:“王叔叔,这是我几个好朋友的本子,她们想要您的签名,我答应下来了。”   王思宇不禁觉得好笑,不解地道:“小玉,她们要我的签名做什么?”   夏小玉嘻嘻一笑,轻声道:“她们这些人啊,现在好崇拜你的,说你那天和歹徒打架的时候,特帅,还会耍飞刀呢!”   王思宇登时无语,转头望去,却见众人都似笑非笑地把脸扭到一边,面上露出尴尬之色,王思宇暗自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小玉,你别听她们乱说,王叔叔可不会耍什么飞刀,当时情况危急,叔叔情急之下,也不知丢了什么东西过去,现在都忘记了,但肯定不是飞刀。”   夏小玉听了,就不再吭声,而是抿嘴窃窃地笑。   王思宇接过笔,翻开本子,在上面写了一些勉励的话,接着龙飞凤舞,署上自己的名字,夏小玉看了,更加开心起来,喜滋滋地抱着日记本走到一边,低头翻了起来。   王思宇点了一支烟,和众人聊了几句,就找了机会,拉着夏广林进了书房,把一叠钱交给他,夏广林坚决不肯收,两人在书房里推搡起来,最后还是王思宇力气大,硬将钱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,这才松了手。   夏广林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这事闹的,不就是一件小玩意么,又不是太值钱的东西,王县长,你何必这样认真,倒让我觉得不自在了。”   王思宇笑着道:“老夏,小玉出手大方,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太小气,这些钱只当是给孩子的零花钱,她喜欢什么就买点。”   夏广林呵呵一笑,摇头道:“不能给她太多钱,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,以后就该吃苦头了。”  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,见众人已经把餐桌摆好,切了蛋糕,一番热闹之后,几人便开始推杯换盏,举杯畅饮起来,王思宇下午的酒还没消透,在酒桌上状态低迷,不过他不肯服输,就与夏广林拼了个两败俱伤,晚上没有回西山宾馆,直接在夏家住了一夜,第二天早晨才离开。   李飞刀在西山县逗留了三天,一直住在西山宾馆,白天王思宇让秘书郑辉开车带他到各处走走转转,晚上几人就在一起喝酒打麻将,倒也逍遥快活。   直到周六的上午,王思宇开车带着他去了省城,与廖景卿和叶小蕾见了面,当面介绍了一番,两人听说李飞刀以前是特种兵出身,又是王思宇的半个师傅,为人忠心可靠,在见识了他的飞刀绝技之后,两人不禁大为赞叹,也都放下心来。   李飞刀在见了这两位气质迥异的美女后,这才明白,王思宇为什么叮嘱,保护人最重要,字画倒是其次,自古红颜如祸水,这两位倾国倾城的尤物,自然是祸水中的祸水,当然要小心保护了。   众人坐在沙发边喝了一会茶,王思宇便从包里取出那块玉石来,递给廖景卿,笑着道:“姐,这是送你的。”   廖景卿接过玉石,仔细鉴赏了一番,便莞尔笑道:“小宇,这可是上等的巴林福黄石,价值不菲,金石界素有‘一寸福黄三寸金’的说法,这块福黄石是金橘黄,已经可以与田黄媲美了,福黄石最适合做印章,正好画馆需要雕刻新的印章,原本找了块上好的蓝田玉,但质地远不如这块福黄石,明儿找师傅雕出三枚印章,我们三人各带一枚,只有加盖了印章的字画,才可以证明是出自芜菁国画馆的作品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前些天收到这件礼物的时候,我就琢磨着画廊也许能用到,还真被我猜着了。”   叶小蕾抿了口茶水,望了李飞刀一眼,笑着道:“这回好了,联系到了李师傅,我们就可以按原来的方案操作了,开业的当天,就把那幅字在画廊里展出,一定能引起轰动。”   廖景卿莞尔一笑,点头道:“叶阿姨说的对,等李师傅安排妥当,回到玉州,我们就要联系媒体的朋友了,相信这幅字一旦曝光,会有很多收藏爱好者前来参观,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。”   众人商议了两天,就觉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,开业当天的不少细节都需要仔细斟酌,好在时间充裕,一切都可以从容筹划。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王思宇也开始忙碌起来,因为准备充分,人大会顺利召开,圆满结束,政府这边几项重要的人事任命都以高票通过,王思宇头上的那个‘代’字也顺利地取了下来,这使得他成为了西山县名副其实的县长,也是西山立县以来最年轻的县长。   而人质事件的顺利解决,让西山县公安局获得了省公安厅的通令嘉奖,刑侦大队荣获集体二等功,而在解救人质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女刑警白燕妮,更是荣立个人二等功,省台记者特地来到西山,为她做了一期专访,很快,这位智勇双全的女警花便成了西山县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。   然而,白燕妮在去了趟北辰乡,看了儿子乐乐之后,回来后便大病一场,终日茶饭不思,闷闷不乐,这让王思宇伤透了脑筋,每天下班回来,都会想尽办法讨她开心,经过一周时间的精心呵护,白燕妮终于康复,又开始美滋滋地上班去了。 第135章 国画院开业   经过一番精心筹备,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芜菁国画院终于如期开业,受益于媒体的广泛报道,众多书画爱好者都纷纷赶来,欣赏那幅珍贵异常的领袖真迹,其中也不乏商界精英,政界显要,开馆的时间本来是八点半钟,可许多人为了先睹为快,在八点钟前就已经赶来,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。   十几分钟后,国画院的大门从里面打开,六名保安鱼贯而出,李飞刀最后走了出来,他指挥着一众保安,先在门外放了几挂鞭炮,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,四位身披绶带的礼仪小姐也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,站在大门两旁,微笑着向众人致意,许多人早已等得迫不及待,便蜂拥而入,而路边,一辆辆小车缓缓驶来,不到半小时的功夫,门口就已经没了停车位。   王思宇昨晚就来了玉州,可他这位幕后老板,并没有参加上午的开业典礼,因为瑶瑶昨晚淘气,睡得太晚,上午十点钟才醒来,他帮着睡眼惺忪的瑶瑶换了衣服,又抱着她去吃了早餐,直到瑶瑶来了精神,抱着玩具到处乱跑,他才牵着瑶瑶的小手下了楼,开车前往国画馆。   这时临近中午,来国画馆参观的人已经少了很多,但进了宽阔的展厅后,仍然可以看到几十人围在展厅中央,欣赏着展示柜里那幅镇馆之宝,《沁园春?雪》,几名青年男女正举着相机,不停地拍照。   而其他各处,也都站着三五成群的人,对着各式书画作品轻声讨论着,王思宇在人群中发现了李飞刀,他正站在一个高大的立柱边,不时拿眼打量着大厅里的众人,显得极为敬业。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牵着瑶瑶走到他身边,笑着问道:“老李,上午没有出现状况吧?”   李飞刀点点头,压低声音道:“上午还好,就是人太多了些,有两个小蟊贼想趁着人多偷钱包,被我警告后,灰溜溜地走了,现在还没发现有异常的人,不过不能大意,晚上我再看遍监控录像,字画公开展出这七天里,要格外小心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摆手道:“不用搞得太过紧张,应该没有问题,我刚才看了下,前进派出所的便衣也在人堆里,他们的副所长刘天成和老邓是好朋友,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。”   李飞刀点点头,笑着道:“那感情好了,有警察保驾护航,那就是双保险了。”   两人站在立柱边聊了一会,就见楼梯上走下一行人来,其中一人身穿唐装,手里拄着漆黑的拐棍,满脸笑意,正和身旁几人谈笑风生。   王思宇一眼就认出来,此人正是隐湖集团的老总齐凡东,他不想和齐凡东有过多来往,就转过头去,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,打算领着瑶瑶走到别处。   可齐凡东老远已经看到他,忙舍了其他人,拄着拐棍走过来,笑呵呵地道:“王县长,真是巧了,我们在这里遇到了,您也是过来买字画的?”   王思宇见躲闪不及,便笑着迎过去,点头道:“齐总啊,还真是巧了,我听说这里有领袖真迹,所以特地来转转。”   齐凡东微微一笑,笑着说:“是啊,前些天得到消息,这里有领袖真迹展出,当时我还有些不敢相信,以为这家国画馆搞来了赝品,用来炒作,就和几位朋友打了赌,结果过来一看,不得了,果然是稀世珍品啊,上面不但盖有领袖印章,还有京城于老的印章,这家国画馆不简单,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,不知他们怎么得来的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心中微动,试探着问道:“齐总,他们这幅字出售吗?”   齐凡东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些许夸张的神色,低声道:“这样的宝贝,哪个肯卖啊,我开价一千万,却被他们的叶馆长礼貌地回绝了,其实只要他们肯出售,三千万我都买下来。”   王思宇登时吃了一惊,心里不禁直敲鼓,恨不得立时做主,把这画卖出去,他咳咳地咳嗽了两声,摸着鼻子道:“不是吧?齐总也太大方了些,毕竟只是一幅字,怎么能值得了那么多的钱,听说前段时间,也有领袖书法面世,开价只有三十万。”   齐凡东微微一笑,用手里的拐棍重重地戳了戳地面,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:“王县长,这你就外行了,上次出来的字迹虽然也是真迹,可写的是‘向雷锋同志学习’,那幅字的价值就打了折扣,而这幅字不同,乃是脍炙人口的佳作,诗词内容与领袖书法相得益彰,是名副其实的艺术珍品,领袖乃是不世出的人物,他的这幅作品,不逊于世上任何一位艺术大师的传世之作,假如能流传几代,价值应该会更高,这样的宝贝,哪个肯卖?”   经他一番解释,王思宇立时打消了卖字的念头,齐凡东是极为精明的商人,这种人对于金钱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,既然他都认为这幅字属于无价之宝,王思宇当然也不会过于短视,于是话锋一转,顺口问道:“齐总,那您这次过来有没有收获?”   齐凡东满意地点点头,抬手抹了下光亮的额头,笑着道:“这家国画馆里的字画还是极好的,画家的名气虽然不大,但作品很有收藏价值,价格也很公道,我选购了三幅作品,王县长,您可以拿去看看,要是喜欢,就选一幅拿去好了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:“齐总,您的好意我领了,但君子不夺人所爱,字画我就不要了。”   齐凡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笑了笑,摇头道:“王县长啊,恕我直言,你这位年轻俊杰,别的都好,就是为官太过清正,其实区区字画,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礼物,即便收下,又能如何?如今许多官员,纵然不为求财,也多少会收些礼物,在官场上打拼,若不自污,恐怕会不容于同僚,长此以往,是祸非福啊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道:“齐总,我倒不是清正,也不想当廉政模范,只是性格使然,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夜里会睡不着觉的。”   瑶瑶在旁边安静地听了半晌,这时就摇着王思宇的大腿,疑惑地问道:“舅舅,舅舅,这里的字画不都是咱们家的吗?拿了怎么会睡不着觉呢?”   王思宇忙把她抱起来,在她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,又使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别乱讲话,让人家听了笑话。”   齐凡东微微一笑,他以为是小孩子童言无忌,随口一说,就没有在意,而是笑眯眯地道:“王县长,这是谁家的小女孩啊,长得这样漂亮。”   瑶瑶却不敢再说话,而是扭过头去,双手抱着王思宇的脖子,在他的后背上也捏了一把,王思宇不禁莞尔,笑着道:“齐总,她是我的外甥女,这小淘气,平时最不喜欢学习,不过倒是画的一手好画,我想带她过来转转,让她感受下这里的艺术氛围。”   齐凡东连说了几声好,点头赞许道:“王县长,还是你有眼光,从小培养孩子对于书画艺术的喜爱,对她们将来的成长大有好处。”   两人又聊了几句,齐凡东便笑着告辞,和其他几人转身向门外走去,瑶瑶见他出了门,才回过头来,好奇地道:“舅舅,舅舅,他是坏人吗?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?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撅起嘴巴,在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瑶瑶,你记好了,这是咱们家的秘密,不能向任何人透露,知道吗?”   瑶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,奶声奶气地道:“记得啦,我连班主任老师都不告诉,只告诉大花猫一个人,可以吗?”   王思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,低声笑道:“当然可以了。”   瑶瑶的撇了撇小嘴,有些苦恼地道:“舅舅,舅舅,咱们家秘密太多了,我已经忘记好多了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不禁展颜一笑,抱着她向楼上走去,上了二楼,在路过洽谈室的时候,发现房门开着,叶小蕾正坐在桌边,和一位中年男人谈话,他侧耳听了几句,就抱着瑶瑶走了进去,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。   叶小蕾看了两人一眼,微微点头,就继续解释道:“柳先生,五十七号作品的标价已经很低了,我又给您打了八折,这个价格应该是相当公道的,不能再让了,否则不但画院没有任何利润,即便画家本人也不会同意的,他们创作的每幅作品,都耗费了极大的心血,如果贱卖了,画家也会认为,这是对他辛劳创作的不尊重。”   那位中年人笑了笑,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,点上后摆手道:“叶馆长,你说的也有道理,但五千元的价格还是太高了点,毕竟这位画家也不是什么名人,作品没有多大的收藏作品,我前阵子去了趟京城,那里的字画要很便宜,那些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赝品,几百元就能买来一幅,用来送人,要比这个还好。”   叶小蕾微微一笑,摇头道:“柳先生,我们芜菁国画馆是不做赝品生意的,至于画家的名气,当然也很重要,但我们更重视的是艺术作品本身的质量,我们对于每幅作品的标价,都是由非常专业的鉴定师来完成的,在首次销售中,已经做了让利处理,确实不能再优惠了。”   那中年男人也不急,就点着烟,和叶小蕾侃价,一双眼睛却不闲着,在她的身上瞄来瞄去。   王思宇在侧面看得清晰,不禁微微皱眉,捏了捏瑶瑶的小屁股,就把她放在一边,起身道:“叶馆长是吧,五十七号作品我也看中了,五千块的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,既然这位先生嫌贵,就卖给我好了。”   叶小蕾微微蹙眉,随即喝了口茶水,展颜笑道:“柳先生,这位先生也看中了五十七号作品,您的意思呢?”   那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,转过头来,恨恨地盯了王思宇一眼,有些不耐烦地道:“好了,叶馆长,那就按你说的,五千块我拿了。”   叶小蕾抿嘴一笑,冲着王思宇眨了眨眼睛,轻声道:“对不起啊,这位先生,柳先生先来的,要不您另选一幅作品?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有些惋惜地道:“真是太可惜了,这幅作品我欣赏了半天,越看越喜欢,本来志在必得,没想到居然来迟了一步。”   中年男人本来有些沮丧,听他这样一说,立时又高兴起来,缴款之后,拿着票据走了出去。   叶小蕾离开座位,走到门边,轻轻关了房门,皱着眉头道:“小宇,你怎么能乱来,小心人家说你是‘托’,一旦传出去,影响了国画院的声誉,那样就得不偿失了。”   王思宇哼了一声,摆手道:“这男人不地道,他根本就不是在谈价格,你瞧他身上的穿戴,用的皮包手机,都是高档货,他哪里是缺钱的主,无非是借着买画的机会,和你搭讪,我瞧他没安什么好心。”   叶小蕾嫣然一笑,摇头道:“小宇,你别说得这样肯定,好多人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风光,五千元也不算小数目了,在价格上商议一下还是有情可原的。”   王思宇想了想,就皱着眉头道:“小蕾阿姨,以后国画馆业务上的工作,还是请人来做吧,你和廖姐姐负责管理就好,不必亲自去做,那样太辛苦了。”   叶小蕾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,柔声道:“好吧,那就听大老板的,过些日子,找到合适的人选,我就不负责价格谈判,只当甩手掌柜的,这样总成了吧?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点头道:“那样最好。”   叶小蕾回到办公桌边,笑吟吟地道:“小宇,知道上午的成交额有多少吗?”   王思宇随口道:“我瞧来的人不少,应该能有十几万吧。”   叶小蕾莞尔一笑,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错了,是三十七万。”   王思宇倒吓了一跳,有些不信地道:“小蕾阿姨,怎么会卖出这么多?”   叶小蕾浅浅一笑,温柔地道:“顾老介绍的那位画家果然了不起,他只带来两幅长轴作品,居然都被一位商人看中,以一万每平尺的价格买了去,单他个人作品,就卖了十八万元。”   王思宇怔了怔,皱眉道:“买画的人是不是穿着一身唐装,拄着拐棍?”   叶小蕾抿嘴一笑,有些诧异地道:“小宇,你怎么知道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轻声解释道:“他是隐湖集团的老总齐凡东,我刚才在楼下遇到他了,出手这样阔绰的人,在玉州恐怕也不多见,所以第一个猜到他。”   叶小蕾轻轻叹了口气,有些惋惜地道:“其实那幅画卖低了,顾老认为,假如那位画家能够获得与实力相符的名气,那两幅作品至少也能卖到三十万。”   王思宇不动声色地道:“小蕾阿姨,你放心,他要是真有那个实力,成名是早晚的事情。”   两人正说着话,走廊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,王思宇微微一怔,赶忙站了起来,暗自苦笑道:“领袖真迹果然不同反响,连周老爷子也来捧场了。” 第136章 端倪   王思宇出了房间,见周松林迎面走来,他身边跟着一位中年美妇,却是电视台张女士,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套裙,手里挎着白色小包,嘴角微抿,正笑得开心。   周松林抬头望了一眼,恰巧看到王思宇,不禁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,笑着说:“小宇,你也是来买字画的?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硬着头皮迎上去,微笑着解释道:“周市长,这家国画馆是我姐姐开的。”   “哦?”周松林皱了皱眉,不解地道:“你和廖女士是亲戚?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有些含糊道:“是远房亲戚,前些年没怎么走动。”   周松林微微一笑,虽然心存疑虑,但没有做声。   张女士走过来,上下打量了王思宇几眼,忽地笑了笑,轻声道:“我记起来了,你是景卿那个当县长的弟弟吧?”   王思宇微笑道:“张阿姨,您好,以前听姐姐提起过您。”   张女士笑了笑,轻声道:“前些日子,听你姐姐说画廊要开业,我特地给老周打电话,让他过来捧场。”   王思宇忙笑道:“张阿姨有心了。”   张女士转头道:“老周,你先去把那两幅作品买了吧,我去景卿的办公室坐坐。”   周松林轻轻点头,笑着说:“好吧,你先过去,我稍后就到。”   王思宇把老爷子让进洽谈室,将叶小蕾介绍给他,又亲自为周松林泡了茶,笑着说:“老爷子,看上哪两件作品了,我去拿了送您。”   周松林笑着摆手道:“你倒是大方,那我也就不客气了,你把那幅《沁园春?雪》拿了送我吧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挠头道:“老爷子,那个我可做不了主。”   叶小蕾抿嘴一笑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周市长,那幅字要是送了您,我们这画馆可要关门了。”   周松林微微一笑,端起茶杯喝了口茶,便笑着说:“叶馆长,放心吧,能亲眼目睹这幅领袖真迹,我已经大慰老怀了。”   叶小蕾莞尔笑道:“周市长,以前总听小宇念叨您的好,只要不是这幅字,您尽管随意选,我去拿了送您。”   周松林和蔼地一笑,摇头道:“叶馆长不必客气,刚才都是玩笑话,不必当真,那臭小子把我的好酒都偷光了,自然会念着我的好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故作轻松地道:“老爷子,不过是拿了您几瓶茅台而已,倒被数落了三年,我看这样吧,等您家里办了喜事,酒席钱我都包了。”   周松林叹了口气,点了一根烟,皱眉吸了一口,吐了口烟圈,苦笑道:“这话你去和媛媛去说,只要她肯早点结婚,我再送你一箱好酒都成。”   王思宇没想到勾起了老爷子的心事,赶忙岔过话题,笑着道:“叶阿姨,你可能不知道,周市长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,是我们青州极富盛名的民间书法家,今儿既然来了,一定要请他留下墨宝。”   叶小蕾听了,忙笑着道:“小宇的建议不错,周市长,您先坐,我去取笔纸。”   周松林笑着摆手道:“叶馆长,别听他的,我在这里题字,那不是班门弄斧嘛,还是免了吧。”   王思宇却笑着说:“老爷子,您就不必自谦了,等会把字裱上,就挂在领袖那幅字旁边。”   周松林呵呵一笑,拿手指了指王思宇,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摇头道:“你啊,还是那副惫懒模样,倒是一点都没改变。”   叶小蕾取了笔墨纸砚,铺在桌子上,周松林略一沉吟,便挥笔写下‘墨海飘香’四个字。   将字收好,三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,周松林便买了两幅长轴作品,分别是《松鹤延年》、《虎啸深山》。   叶小蕾取来画后,廖景卿等人也走了进来,众人寒暄了一会,周松林便与张女士起身告辞。   王思宇将两人送到门外,帮周松林把两幅画放到小车的后备箱中,笑着道:“周市长,要是方便,晚上我去宾馆看您吧。”   周松林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好,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媛媛的事情,晚上我要请省委孟书记吃饭,到时你也一起过来吧。”   王思宇忙应承下来,望着周松林开着车子离开,他才转身回到楼上。   晚上八点钟,王思宇驱车到了酒店,进了包房里,见焦南亭也在,就笑着走过去,打了招呼,三人坐在包厢里闲聊,过了十几分钟后,周松林接了电话,就笑着道:“孟书记来了,咱们下去迎迎。”   三人下了楼,在酒店门口站着闲聊,过了一会,孟超的车子就到了,三人快步走过去,与孟超在车边握了手,便簇拥着回到包房。   王思宇还是初次和这位省委大员在一起吃饭,在酒桌上就稍显拘束,只是微笑着倾听,不肯轻易插话。   孟超倒是很注意面前这位年轻人,饶有兴致地问了他几个问题,在听了王思宇的答复后,他满意地点了点头,转过头来,笑着对周松林道:“老周,你带出来的干部很不错,王县长在西山县干得很出色,南亭一直在背后夸他。”   周松林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孟书记,当初在委办工作时,我就看他是块料子,就放到基层培养了一段时间,现在看来,还算争气,总算没有让我失望。”   孟超摸了摸头发,意味深长地道:“老周啊,作为高级干部,一定要有识人之能,张阳就是一个反面典型,教训深刻啊。”   周松林赞同地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孟书记说的对,张阳搞乱了青州的班子,让各项工作陷入被动,我们花了很大的气力,好不容易才扭转了局面。”   孟超淡淡一笑,夹了口菜,放下筷子,轻声道:“当初我就曾在书记碰头会上讲过,张阳作风霸道,容易出问题,可是一些人就是不肯听呢,结果到底出了事情,搞得省里灰头土脸的。”   周松林心中一震,没有接话,过了半晌,才端起酒杯,若有所思地道:“孟书记说的对,在用人的问题上,要格外慎重,才干德行缺一不可,当然,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还要加强党内监督,权力一旦失去了制约,班子和个人就很容易出现问题。”   孟超点点头,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转头望着王思宇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王县长,要是你们西山县的焦南亭同志犯了错误,你会怎么处理?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不假思索地道:“拉袖子,敲警钟,实在不成,就给您打小报告。”   孟超不禁莞尔,他放下杯子,慢条斯理地道:“你们两个好好配合,过些日子,我去西山县转转,给你一个打小报告的机会。”   焦南亭笑了笑,轻声道:“孟书记,我也打个小报告吧,西山县境内有条公路要修下,报告已经打上去了,可在省交通厅卡住了,我给马厅长打了电话,他的意思,还要再研究研究。”   孟超微微皱眉,轻声道:“知道了,改天把材料送过来。”   焦南亭面露喜色,忙端起杯子,倡议着大家喝了一杯,吃过饭后,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,周松林就拿出一幅《虎啸深山》来,展开后,笑着道:“孟书记,这幅画是我下午在一家国画院选来的,您看怎么样。”   孟超仔细端详了国画,就点头道:“老周不错,很有眼力,这张画不错,画虎贵在有神,这位画家还是颇有功底的,把猛虎的威势与神采都刻画出来了,尤其是一双眼睛,很是传神。”   焦南亭在旁边看了,笑着道:“周市长,听说玉州新开了一家国画院,里面还收藏了领袖真迹,那幅《沁园春?雪》也不知是真是假,该不会是赝品吧?”   周松林收起卷轴,放到一边,微笑道:“确实是真迹,我亲眼所见,肯定错不了的。”   孟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,随即闭上眼睛,轻声道:“那幅作品我听说过,是京城于家的传家之宝,向来秘不示人,如今竟然在玉州出现了,还真是奇怪。”   周松林微微一笑,拿手指着王思宇,轻声道:“这就要问王县长了,那家国画院的院长是他姐姐。”   王思宇赶忙掩饰道:“听说是高价收购来的,至于细节,姐姐没有讲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   孟超淡淡一笑,睁开眼睛望了王思宇一眼,沉吟道:“王县长,过段时间,省里要组织一批干部出国培训,你也在名单之内,要提前准备一下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心中高兴,忙欠欠身,笑着问:“孟书记,要什么时候走?”   孟超脸上现出一丝倦意,打了个哈欠,摆手道:“大概是十月份,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,要在国外呆上一年。”   听说是去新加坡,王思宇不禁有些失望,他向往的地方是欧美,尤其是名模云集的意大利,那里才是他满心向往的地方,对于东南亚国家,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。   不过此时,他也只能笑着说:“那太好了,出去多走走看看,学习下国外发展经济的先进经验,对于以后开展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。”   孟超点了点头,又点了一支烟,轻轻吸了几口,抬腕看了看表,就笑着道:“老周,时间不早了,那就先这样吧。”   众人起身离开包间,向楼下走去,孟超与周松林走在前里,轻声交谈着。   王思宇停下脚步,拉住焦南亭,悄声问道:“焦书记,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人选出来没有?”   焦南亭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还没有最后确定,听说争议很大,不过周市长应该很有机会吧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望着周松林的背影,悄声道:“那样最好,周市长是难得的好领导,真希望他能再进一步。”   焦南亭点了点头,笑着道:“其实也不见得非得去荆州,咱们玉州的李市长也快退下来了,他如果能到玉州来,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,省会城市嘛,在这边发展也许更有利。”   王思宇疑惑地望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有消息了?”   焦南亭含蓄地一笑,摆摆手,拿手指了指前面的孟超,压低声音道:“只是听孟书记这样提过,详细的情况,我也不是很了解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说话,暗自琢磨着,老爷子如果能调到玉州来,倒也是一桩好事。   出了酒店,孟超坐上小车,把头探出车窗外,微笑道:“老周,以后有机会,记得带那只小老虎到家里坐坐。”   周松林打开后面车门,将那幅画放了进去,点头道:“好的,孟书记,改日一定登门拜访,孟书记写得一手好字,到时还要讨张墨宝。”   孟超呵呵一笑,忙摆手道:“老周说笑了,可不敢班门弄斧。”   周松林努努嘴,笑着说:“孟书记,定金已经交了,墨宝我是要定了。”   孟超笑着摆了摆手,小车便缓缓驶了出去,他闭了眼睛沉思半晌,喃喃道:“孙茂财啊孙茂财,你还想瞒我几时?” 第137章 青春懵懂的爱情   银泰大酒店的宾馆客房里,周松林戴了一副老花镜,坐在写字台前安静地批了一会文件,过了许久,他才把笔轻轻丢下,摘下老花镜,轻轻放在桌上,用手指揉了揉额头,缓缓地来到沙发边坐下,看了王思宇一眼,眯着眼睛道:“小宇啊,我最近常常失眠,睡眠质量非常不好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放下手中的棋子,低声道:“老爷子,不要太晚得太晚,您都这么大岁数了,要注意保养身体。”   周松林摆了摆手,拿手指了左胸,神色黯然地道:“不关身体的事,是这里出了问题,心病难医啊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来,递给周松林一支,自己也点了烟,轻声道:“老爷子,还在为周媛老师的婚事担忧?”   周松林轻轻点头,皱着眉头深深吸了口烟,无可奈何地道:“媛媛这孩子,她在惩罚自己,也在惩罚我,本来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,让她把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,可事实证明,我错了,大错特错啊……”   见老爷子气色极差,王思宇很想安慰他一番,可嘴巴动了几下,却没有说出话来,过了半晌,才坦言道:“老爷子,事情确实比想象中要麻烦,周老师用情太深了,一直沉溺在过去的感情里,除非她自己肯走出来,否则没有人能唤醒她。”   周松林站了起来,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,焦虑不安地道:“可她都这么大了,再不结婚生子,成什么样子了嘛?”  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,犹豫了下,还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,就吞吞吐吐地道:“老爷子,这种事情,那是勉强不得的,她要是找不到喜欢的对象,就算是随便找个人嫁了,那样的婚姻生活也不会幸福的。”   周松林停下脚步,又吸了口烟,转身道:“我年纪大了,不懂得年轻人的想法,这种事情又不好和外人去讲,小宇,你琢磨着,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?”   王思宇尴尬地笑了笑,挠了半天的头,有些为难地道:“只能再等等,除此之外,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。”   周松林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叹息道:“我都等了好多年了,等来等去,只看着她年纪一天天大起来,却瞧不到半点转机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必须想出办法来,否则她这一生都毁掉了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把手中的烟掐灭,丢到烟灰缸里,毫无头绪地道:“能有什么好办法呢?”   周松林回到沙发边坐下,沉默了半晌,就转头问道:“最近常和周媛联系吗?”   王思宇摇头道:“老爷子,周老师不大肯搭理我,每次通话,不超过三分钟,她肯定把电话挂断。”   周松林叹了口气,拿手拍打着额头,低声道:“这丫头,就是这个样子,真是拿她没办法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:“老爷子,其实这种事情,还是要看缘分的,她那样漂亮,追求的人一定很多,您也不必太着急,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惊喜出现。”   周松林摆了摆手,眉头紧锁,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些,他有些失落地道:“漂亮有什么用,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。”   王思宇感觉不好再说什么,就去沏了两杯热茶,轻轻放在茶几上,转移话题道:“老爷子,前段时间听说您可能会调离青州,到荆州当书记,现在进展如何?”   周松林摸起杯子,呷了口茶水,摇头道:“既然这么久没有调动,就说明希望不大,当然了,还是要再争取一番的。”   王思宇想了想,就笑着说:“之前和焦书记闲聊,他说其实到省城也不错,李汉梓市长快退下来了,玉州的岳书记人很不错,平易近人,应该是极好相处的。”   周松林摆了摆手,摇头道:“算了,这种事情,很难讲的,只能最大限度去争取,我的年纪也大了,就算在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,也已经满足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轻声道:“老爷子,不能这样讲,在市厅级领导中,您的年龄还是很有优势的,应该抓住机遇,再进一步。”   周松林微微一笑,情绪少许好转了些,他端起茶杯望了王思宇一眼,笑眯眯地道:“小宇,你今年也已经二十八了吧,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道:“老爷子,我不急的。”   周松林却满脸严肃地道:“婚姻问题还是很重要的,到了年龄不成家,各方面都会有想法,你也该抓紧了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摸了摸鼻子,轻声道:“老爷子,您是知道的,方晶还要两年才能毕业,方老师的意见,还是再等等。”   周松林‘哦’了一声,闭了眼睛沉思半晌,忽地轻声道:“小宇,你觉得媛媛怎么样?”   王思宇心里突地一跳,不知老爷子为何要这样问,就含糊地道:“周老师当然很好了。”   周松林嘴角微翘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刨根问底地道:“哪里好?”   王思宇摸起杯子,喝了一大口茶水,掩饰了尴尬,笑着道:“周老师各方面都很优秀,哪里都好。”   周松林眯上眼睛,似是不在意地问道:“和方晶比呢?”   王思宇心中一慌,忙脱口而出道:“老爷子,这个不好比较的。”   “是啊,是啊……”周松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意,他顿了顿,又轻声感慨道:“小宇啊,你算是我的得意门生,媛媛是我的宝贝女儿,有时候想想,你们要是能够走到一起,其实也是不错的结局,只可惜啊,晚了一步,被如海兄抢到前里去了。”   王思宇低头喝着茶水,暗自苦笑,老爷子恐怕是真着急了,开始乱点鸳鸯谱了,要是放在三年前,可能他会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,但现在的心境变了,而且与周媛之间分开的太久,对这位老师的印象模糊了许多,就算对方肯,他的心里也有些没底,尽管对于漂亮女人,王思宇向来都是来者不拒,但婚姻非同儿戏,老爷子就算再大度,恐怕也不会让女儿没有名分的。   见王思宇没了声音,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,周松林不禁有些懊恼,他挪了下身子,皱着眉头道:“小宇啊,当初要不是媛媛把你介绍到青州市委办来,恐怕你也不会从政,是吧?”   王思宇‘喔’了一声,蔫头耷脑地道:“是啊,多亏了周媛老师的帮忙,我一直都很感激她。”   周松林抱起双肩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走到窗前,拉开淡粉色的帘子,望着窗外的夜景,语气低沉地道:“那次你被歹徒刺伤,躺在医院的时候,媛媛哭了很久,我是很久没有见她为别的男人流泪了,当时就觉得,她对你的感情很特殊。”   王思宇又摸出一根烟,点着后狠抽了几口,吐着烟圈道:“老爷子,我已经答应了如海老师,要照顾方晶一辈子,如果贸然悔婚,总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,另外,周老师之所以伤心流泪,其实还有别的隐情……”   周松林摆了摆手,打断王思宇的讲话,低声道:“小宇,不要再提了,有些事情,我心里很清楚,那人的照片,我早就见过了。”   王思宇悚然一惊,抬起头来,怔怔地望着周松林的背影,不知该说些什么,过了许久,他才讪讪地道:“老爷子,以后如果有机会,我再劝劝周媛老师吧。”   周松林的脸上浮现一丝倦意,摆手道:“算了,你还是不要联系她了,不然媛媛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人,那样情况更糟糕。”   顿了顿,他又转过身来,语气沉重地道:“小宇,你先回去吧,我累了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悄悄走到门边,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一眼,低声道:“老爷子,您早点休息。”   周松林没有说话,而是皱着眉头摆了摆手,便转身去了浴室,轻轻关上房门。   王思宇下了楼,坐进车子里,皱着眉头想了半晌,苦笑着摇摇头,便发动车子,驶回电视台家属楼,回到家中,见叶小蕾没有在家,只有柳媚儿独自坐在沙发上修理指甲,他就笑着问道:“媚儿,怎么又把小蕾阿姨气跑了?”   柳媚儿嘻嘻一笑,摇头道:“没有,这些日子妈妈一直都和景卿姐姐在一起,她们可能在商量全国巡展的事情吧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,转身去了浴室,冲了热水澡后,裹在浴巾走出来,坐在柳媚儿身边,伸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摸出一个猕猴桃,拨了皮吃了几口,低声道:“媚儿,你那艺术培训学院搞得怎么样了,几时才能营业?”   柳媚儿撅着嘴巴道:“真是的,哪壶不开提哪壶,现在又不是假期,很多孩子都有学习地点了,招生情况很不乐观,反正不凑足一百个孩子,我是决计不会开班的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把猕猴桃吃完,擦了嘴巴,就伸手摸过她的纤纤玉足,把玩了起来,不时啧啧赞叹道:“媚儿,你这小脚真是太漂亮了,是不是以前裹过?”   柳媚儿扑哧一笑,伸手捶了他一下,笑骂道:“大色狼,别胡说,现在这年月,谁还裹小脚啊。”   王思宇嗯了一声,松了手,仰靠在沙发上,眯着眼睛道:“媚儿,哥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国培训,在国外呆上一年。”   柳媚儿‘啊’了一声,指甲钳从手中跌落,蹙着眉头道:“怎么会去那么久啊?真是太讨厌了,哥,你别去了,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拉着她的手,将柳媚儿抱在怀里,微笑道:“哥也不想去啊,但组织上既然有这个安排,那就只能无条件服从了。”   柳媚儿哼了一声,恨恨地瞪了他一眼,低声抱怨道:“少来了,你肯定是愿意去的,外面的洋妞都开放着呢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伸手在她前胸上捏了一把,咬着她的耳垂道:“媚儿,你今晚上要是开放一次,哥就想办法不去了。”   柳媚儿小脸一红,咬着嘴唇嗫嚅道:“真的?”   王思宇轻轻点头,低声道:“当然是真的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   柳媚儿低低地啐了一口,抓住王思宇的手腕,晕红着脸道:“哥,你这大色狼什么时候成君子了?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抱紧了她的小蛮腰,悄声道:“媚儿,我要不是正人君子,早就霸王硬上弓了。”   柳媚儿撇了撇嘴,一脸娇憨地道:“那就硬上呗,谁拦着你了。”   王思宇冷哼一声,就将她按在沙发上,恶狠狠地道:“媚儿,这可是你说的,等会可不许哭!”   柳媚儿跪在沙发上,两只小腿乱踢乱踹,咯咯笑道:“哥,你不要闹了,好了,停,停……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停了手,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水,便点了一根烟,默默地吸了起来。   柳媚儿坐起来,怔怔地望着他,悄声道:“哥,你怎么了,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摇头道:“没有,只是在想一些事情。”   柳媚儿叹了口气,坐到王思宇的膝盖上,扬起俏脸,娇嗔地道:“哥,你不是生气了吧?”   王思宇吸了口烟,把淡淡的烟雾都喷在她的脸上,笑着道:“不是,别乱猜了,是工作上的事情。”   柳媚儿拿手扇着烟雾,咳嗽了几声,伸手抢过王思宇手中的烟,轻轻丢在烟灰缸里,蹙着眉头道:“少抽点,对身体不好呢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打了个哈欠,摇头道:“不行了,困了,哥要回去睡觉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   柳媚儿‘嗯’了一声,乖巧地站了起来,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,悄声道:“哥,别胡思乱想了,媚儿早晚会给你的。”   王思宇知道她误会了,摸着鼻子笑了笑,也不解释,转身回了卧室,拉了被子躺在床上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周媛父女的形象总在眼前晃悠,挥之不去,老爷子无疑为他出了一道难题,让他觉得很是头痛。   恍恍惚惚中,他终于睡了过去,夜里竟然做了个梦,仿佛又回到了学校的时光,那天下午的课间,他正坐在课桌旁看书,却发现身边的同学都转头望向窗外,窃窃私语。   王思宇转头望去,却见窗外,正立着一位冷艳的陌生女子,默默地望向这里,两人四目相对间,那女子却低下头去,转身离开,只留下惊艳不已的王思宇,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呆。   黑暗之中,王思宇忽地坐了起来,摸起烟盒下了地,来到窗边,再次点了一根烟,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,烟雾缭绕中,他的脑子里乱乱的,校园时的情景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之中,想起了周媛,也就想起了他青春懵懂的爱情…… 第138章 荒唐事   芜菁国画院开业后,销售成绩喜人,开馆一周的时间里,国画院精心准备的书画作品销售一空,营业额居然高达一百一十万元,这样的成绩,对于一家新开业的国画馆来说,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绩了,大大出乎了众人之前的预料。   更加可喜的是,通过媒体的争相报道,不但国画院声名鹊起,廖景卿本人也被成功捧红,这位前华西省电视台的当红节目主持人,在经历了三年的事业低谷后,再次成功走入大众的视线,她被许多媒体誉为国内最优秀的美女画家。   除此之外,国画院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自荐电话,其中既有初出茅庐的年轻画家,也有在书画艺术界有一定地位的成名画家,都希望能够在芜菁国画馆出售自己的作品,这让芜菁国画院有了良好的人才储备基础,对于国画院的发展,廖景卿与叶小蕾都充满了希望。   当然,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,那幅领袖字迹功不可没,它就如同磁石一般,牢牢地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,并以它独特的方式,为国画馆创造着价值与财富,因此,李飞刀等人不敢怠慢,除了正常巡展时外,其余时间,它都安静地躺在银行的保险柜中,而保险柜的钥匙,则由李飞刀亲自保管。 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李飞刀从拿到钥匙那天起,就开始滴酒不沾,唯恐一时疏忽,酿下大错,而对于出入国画院的客人,他也十分留意,生怕被居心叵测之徒钻了空子,在他的辛劳工作下,国画院的安保工作做得极好,没有出现任何差池。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除了签约画家,准备作品,联系书画集出版业务外,叶小蕾也在筹备着全国巡展,而计划中的第一站,就是京城,她将在那里逗留一段时间,除了展出活动外,还要帮助张倩影建立芜菁国画院的京城分院,举办新闻发布会,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。   王思宇这边,也开始忙碌起来,人大会后,他与焦南亭联手,对西山县的干部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,由于准备充分,这次调整不到两周时间就已完成,其中许多乡科级干部,都是在王思宇下乡调研时期发现的人才。   除此之外,林震、钟嘉群、岳南星、毛新竹、郑小洁、孔藩等一批干部也得到了重用,其中林震当选了副县长,钟嘉群成为北辰乡党委书记,新任乡长是宣传部长郑岚的侄女,原团县委副书记郑小洁。   政法委书记曾国骅调走后,万立非成功兼任,成为县委常委,经市委批准,荣凯也成为常委副县长,夏广林虽然没有成为常委,却也过得逍遥自在,他最近一段时间,经常带着招商小分队离开西山,到外地去参加各种招商会议,极少回到县里。   但西山县真正的招商能人,无疑是西山的一把手,县委书记焦南亭,在他的运作下,一批项目落户西山,而省发改委的秦主任到来后,更是对西山的发展极为满意,准备争取国家资金,加大对西山县的投入,并且当场拍板,定下三个技改项目,总投资接近六亿元。   在省委副书记孟超的亲自过问下,省交通厅马厅长也松了口子,国道改建项目得到批准,预计在八月初就能开始动工,而刚刚成立的天宇集团,成为县里的重点扶持企业,无论是常务副县长马君寒,还是常委副县长荣凯,对天宇集团都异常重视,荣凯多次到该公司位于开发区的总部进行调研,指导工作。   这番举动终于让唐婉茹满意下来,不再穿着迷你裙,三天两头地往王思宇的办公室里跑,这让王思宇在如释重负之余,也有一点点的失落,毕竟那匹漂亮的胭脂马,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异常新奇的刺激,而两人之间似乎有种默契,总是游离在似是而非的挑逗之中。   虽然王思宇有时很想假戏真做,将她在办公桌上就地正法,但唐婉茹那野性的目光,让他有所顾忌,假如她真的肆无忌惮地喊了起来,又或者之后纠缠不清,那王思宇极有可能成为钱雨农第二,虽然得了一时的痛快,却容易作茧自缚,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。   当然,他也能够感受得到,唐婉茹也同样处于煎熬之中,那张漂亮的脸蛋上,时常流露出某种隐晦的渴望,总是让王思宇望之怦然心动,难以自已。   六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钟嘉群低调地结婚了,新娘子自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冯晓珊,王思宇并没有去参加婚礼,而是派秘书郑辉作为代表前往祝贺,只不过,他提前给林震打了电话,让林震务必到场,不管怎样,王思宇还是希望这对昔日同学能够有机会重归于好,在他的规划里,这两人都是将来西山县班子的核心成员,他们之间的恩怨,应早日化解。   林震虽然还不太情愿,但在西山县的干部里,除了县委书记焦南亭外,没有哪个不敢看王县长的眼色行事,他也自然不能例外,在婚礼当天,他带着妻子到场,并欣然做了伴郎,这不禁让一众知道底细的干部大感意外。   但众人也都清楚,作为王县长的前任秘书,现在的钟嘉群已经今非昔比,政治前途一片光明,以他的晋升速度,进入常委班子只是时间的问题,林震此时前来示好,倒也明智。   这天上午,市委组织部的刘处长突然带队下来考察干部,考察对象居然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庄俊勇,这让王思宇稍感惊讶,不过联想起焦南亭来西山那次的舞会上,常务副县长马君寒的善意提醒,他也不禁哑然失笑,想必老庄的小姨子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。   在官场之中打拼的人物,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,有些事情,王思宇虽然不耻,但也能够理解,一人为官,福荫三代,为了头上一顶乌纱帽,不知有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,许多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即便是出些更下作的手段,也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,不足为奇。   晚上,陪刘处喝了酒,王思宇醉醺醺地回到家里,他下车后,走到西厢房门边,敲了几下房门,听着里面没有声音,就掏出钥匙打开房门,走了进去,见卧室里没人,浴室里却传出哗哗的水声,他登时心中窃喜,赶忙飞快地脱光衣服,眉飞色舞地闯了进去。   随着一声娇呼,浴室里水花四溅,在一阵粉拳玉腿的攻击之下,王思宇招架不及,被打得落荒而逃,而他不甘失败,在门口重整旗鼓,再次低吼一声,张牙舞爪地冲了进去,几番激战之下,终于被他得了手,在一阵猛烈的撞击中,浴室里灯光摇曳,人影婆娑,门缝里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呻吟声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浴室里的水已经流了出来,蜿蜒着淌到卧室的地板上,两人却浑然未觉,依旧站在墙边抵死缠绵,终于,一阵地动山摇之后,王思宇鼻端重重地哼了一声,在白燕妮嘹亮的娇啼声中,长长吁出一口气,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,放下肩头的纤纤玉腿,抱着醉眼迷离的白燕妮走了出来。   白燕妮在床上喘息良久,终于恢复了些体力,她伸手拂了下发丝,转过身来,恨恨地道:“臭法海,你再这样蛮不讲理,我下次就不回来住了哟!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仰头吐了口烟圈,满脸惬意地道:“白娘子,不回这边,你还能去哪?”   白燕妮哼了一声,乜了他一眼,满脸娇憨地道:“还能去哪,当然是去西山宾馆了,子琪前儿还让我搬过去呢,崔宸最近一直没回来,她自己在那边呆着气闷,没人做伴,怪可怜的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摆摆手,摇头道:“子琪姐是不安好心,你别去,要敢过去,我回头就叫人把她那封了!”   白燕妮妩媚地一笑,嗔怪地道:“瞧把你能的哟,还没王法了呢,我晚上就搬过去,看你能怎么样!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掸了掸烟灰,撅着嘴巴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美人,你走了,我该怎么办啊,不行,你绝对不能搬过去。”   白燕妮羞涩地一笑,抿嘴道:“要我留下也简单,只要你按着约定来,不能乱搞哟。”   王思宇摸着下巴笑了笑,伸手在她白皙如玉的腰身上摸了一把,低声道:“那怎么忍得住呢。”   白燕妮慌忙拨开他的手,佯装气恼地道:“别碰我哟!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把半截烟掐灭,丢在烟灰缸里,转过身来,望着俏脸绯红的白燕妮,伸手挂着她秀挺的鼻梁,轻声道:“怎么了,美人,真生气了呀?”   白燕妮莞尔一笑,眨动着长长的睫毛,甜腻腻地道:“小宇,你这坏蛋,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冤家对头。”   王思宇有些不解地道:“燕妮,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   白燕妮羞涩地瞟了他一眼,咬着嘴唇道:“一定是那样的,不然,怎么会天天被你欺负!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那怎么能说是欺负呢,那是疼爱。”   白燕妮却捏着粉拳,轻轻捶了他一下,苦恼地说:“哪有这样的疼爱法,又肿了哟!”   王思宇望着她妩媚动人的面容,又激动起来,涎着脸凑过去,笑着道:“真的吗?让我摸摸看……”   白燕妮霎时满面绯红,忙伸出手去,扭住王思宇的手腕,向下轻轻一压,气哼哼地道:“要死了哟,还摸!”   王思宇右手不能动弹,却依旧不肯消停,凑着嘴巴过去,在她欣长娇嫩的脖子上亲了起来,口中砸然有声,不到一会的功夫,上面都被嘬出红色的印记。   白燕妮幽幽地叹了口气,把王思宇的胳膊拉到枕边,抬起头来,枕着他的臂弯,柔声道:“臭法海,真是拿你没办法,只能再忍忍了,还有四个月,等你出了国,我就真的清净了哟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怎么啦,舍不得我离开?”   白燕妮红着脸啐了一口,随即‘嗯’了一声,悄声道:“是有点,你这魔星,真是害人不浅哟。”   王思宇闭了眼睛,伸手抚摸着她柔滑如玉的身子,低声道:“放心吧,只要你愿意,我来安排,咱们可以一起去。”   白燕妮轻轻摇头,叹息道:“不行哟,西山有小乐乐,我哪里都不能去,要守着他成长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低声道:“燕妮,过段时间,把孩子要回来吧,省得你总牵肠挂肚的。”   白燕妮脸上露出一丝惆怅的表情,呢喃道:“算了吧,既然说好了,就要遵守约定。”   王思宇抱紧了她,轻轻亲了亲她的面颊,柔声安慰道:“放心吧,只要你愿意,孩子随时都能回到身边。”   白燕妮苦涩地一笑,有些伤感地道:“听说他结婚了?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随即点点头,低声道:“是,上周六在县里办的。”   白燕妮叹了口气,伸手摸着王思宇的脸颊,悄声道:“怪不得周六那天,你非拉着我去古华寺玩,是怕我知道伤心吧?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你别多想,就是想抽时间多陪陪你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   白燕妮轻轻翻了个身,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,轻声道:“听了消息后,我倒不是特别伤心,只是有点失落,希望他以后能生活得好些吧,毕竟夫妻一场,感情还是有的。”   王思宇默默地听着,忽地笑了笑,翻过身来,静静地望着她,笑着问道:“燕妮,那我们两个呢?有没有感情?”   白燕妮伸出葱郁的手指,在王思宇眼前比量了一下,抿嘴笑道:“有,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。”   王思宇张开嘴巴,叼住那两根纤纤玉指,声音含混地道:“燕妮,是不是太少了点?”   白燕妮叹了口气,抽回手指,抚摸着他的胸口,晕红着脸道:“冤家哟,身子都给了你,还那么贪心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低声道:“身子已经贪了,当然要贪心了!”   白燕妮垂首含笑,忸怩地道:“你啊,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,以后听话点,不要搞得人家都不敢回家了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点头道:“好说,下次一定按规矩来,不过没有耕坏的地,只有累死的牛,你也不要太担心了。”   白燕妮羞恼地瞪了他一眼,笑骂道:“臭法海,别说那些下流话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不再吭声,而是关了灯,将被子拉上,双手抱着白燕妮的纤腰,温柔地抚摸了起来。   过了一会,白燕妮红了脸,气喘吁吁地道:“不行,别乱动,要死了哟。”   王思宇嘴里轻声敷衍着,却抓住机会,腾身而起,只一番纠缠之后,大床又开始吱呀吱呀地晃动起来。   白燕妮摇着身子哼唧道:“臭法海,你言而无信哟!”   王思宇默不作声,只是拼命地晃动着身子,奋勇向前。   两人正折腾得厉害时,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,白燕妮挣扎着喊道:“电话……电话……”   王思宇无奈之下,只好停了下来,低声骂道:“这么晚了,哪个家伙这么不知趣,居然打电话来。”   白燕妮闭着眼睛喘息良久,才喘匀了一口气,忙伸手摸向床头柜,取过手机,看了号码,接通后笑着道:“子琪啊,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   徐子琪躺在浴缸之中,举着电话道:“燕妮,明儿过来陪我吧,都快闷死了。”   白燕妮犹豫了下,就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好吧,明晚我就过去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不禁勃然大怒,便再次伏下身子,不管不顾地冲撞起来。   白燕妮猝不及防,咬着牙忍了半晌,终于发出了一声娇呼,赶忙挂断电话,颤声道:“搞……搞什么哟……哟!哟!”   宾馆那边,徐子琪呆呆地举着电话,脸上登时浮起一层红晕,她慌忙把手机放到旁边,伸手向高耸的胸脯上撩了些水,耳边再次响起那声娇呼,只觉得一阵眼热心跳,呼吸竟变得局促起来,脑海中幻化成许多生动的形象,右手如同着了魔般,不由自主地探了下去,一双腿就在浴盆中轻轻摇动起来,没过多久,水波荡漾间,她也娇喘连连,抖动着嘴唇,高高低低地叫了起来。 第139章 风云突变   接下来几天,白燕妮下班之后,就直接去西山宾馆,不肯再回老西街的家中,这不禁让王思宇觉得郁闷,独守空房的滋味当然极不好受,他在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新闻节目后,便关了电视,趴在被窝里,一遍遍地打电话发短信,但白燕妮像是铁了心思一般,无论王思宇如何催促,她就是不回电话。   无奈之余,王思宇只有躺在床上,摸着手机,与一众身在外地的大小情人们调情,但远水解不了近渴,挂了电话之后,王思宇便坐在床头长吁短叹,情绪一时低落到了极点。好在周五的晚上,白燕妮还是回来了,于是两人又如同蜜里调油一般,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,直到凌晨,才停了下来,相互拥抱着,交颈而眠。   周六的下午,接到市委常委、纪委书记李国勇打来的电话,王思宇驱车回到省城玉州,来到花园宾馆,参加每隔一段时间就举行的方系成员聚会,这次前来聚会的还是那几个老熟人。   除了李国勇外,还有文化厅的副厅长张明博、闽江市纪委书记蔡文杰。   市局的副局长肖勇因为家里来了客人,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,所以四个人就和以往一样,把麻将桌放上,一边打着牌,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,打了十几分钟的麻将之后,一直沉默寡言的李国勇突然开口,讲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,让其他三人都暗自吃了一惊。   原来在上周四的下午,省纪委常务副书记、监察厅厅长罗云浩在京城开会期间,突然被人中途带走,现在得到的最新消息是,他已经被停职审查了,只是现在案子仍在保密期间,没有对外公布消息。   罗云浩的具体问题,现在虽然不太清楚,但凭借王思宇对他的了解,觉得事情应该不小,早在查办张阳案时,罗云浩就一直从中作梗,干扰调查的正常进行,以至于张阳最后成功躲过一劫,逃到国外。   尽管罗云浩当时打的是‘贯彻省委主要领导意图’的旗号,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,那就很难判断了,虽然王思宇已经调离了省纪委,组织关系也转到了市里,不过在得知他出事之后,还是感到一丝快慰。   在原来的两位省纪委副书记当中,他更倾向于坚持原则的夏余姚,只可惜后者被排挤,调到了省环境保护厅,从那以后,两人再没有见过面,也不知现在的情形如何,不过以夏余姚的耿直性格,想必也不会过得太如意。   文化厅的副厅长张明博叹了口气,摸起一张牌打出去,喃喃道:“这官场啊,就是变化莫测,我记得上个月十六号,罗云浩还在全省反腐倡廉工作会议上讲话,这才十几天的功夫,就突然就出事了,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呢?”   李国勇哼了一声,脸色严峻地道:“不管怎么样,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,中纪委的门好进难出啊。”   闽江市纪委书记蔡文杰笑了笑,低声感慨道:“这应该只是先兆,或许用不了多久,华西官场就要有大动静了,这些年咱们这边就没太平过,一直在闹地震,都说拔出萝卜带出泥,罗云浩这种级别的干部,就不是萝卜的问题了,他在华西经营多年,本身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要是案子办得顺利,不知又要牵连多少干部,搞不好,省里也要有人站出来负责。”   他讲完这些话,众人就都不再吭声,大家心里很清楚,罗云浩的出事只是前奏,这预示着一场风暴已经形成,或许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出现,当然,也不排除私下妥协的可能,毕竟,在没有绝对的胜算时,角力双方都不会把对方逼到死角,否则对手奋力一搏,很容易形成两败俱伤的局面,那时非但讨不到便宜,反而被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钻了空子。   沉默了一会,李国勇抬手打出一张牌去,轻声道:“这次来头不小,看样子,是要打大老虎。”   蔡文杰抬起头来,皱着眉头问道:“出牌的是哪个,孟还是李?”   李国勇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,沉吟道:“还不清楚,不过看风格,应该是李,孟很稳健,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,否则上次他就会参与进来,不会等到现在。”   蔡文杰微微一笑,自言自语地道:“上面的动静不小,底下也没闲着,最近闽江市的情况也很复杂,暗流汹涌啊,矛盾随时可能激化,想要独善其身,不太容易。”   张明博却有些苦涩地一笑,摸了一张牌,叹息道:“老蔡啊,你马上就要离开是非之地了,老板不是已经让你跟过去了嘛,华西这边就算起了再大的风浪,也泼不到蔡书记身上一滴水啊。”   蔡文杰笑了笑,摇头道:“还要等一段时间,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办好。”   王思宇听了,微微一怔,皱眉道:“蔡书记要去华中?”   蔡文杰微微一笑,打出一张牌来,笑着将麻将扣下,点头道:“老板打了招呼,那边刚好出了适合的位置。”   王思宇喝了口茶,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那真是要恭喜了。”   蔡文杰摆了摆手,笑着说:“只是平调,过去后位置没有变化,还是分管纪委。”   张明博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嫉妒之色,他摆弄着手里的牌,低声咕嘟道:“跟了老板去华中,进步是不会有问题的,虽然只是平调,但干个一年半载的,缓冲缓冲,说不定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,老蔡这次又要转运啦,可惜啊,我不知要把冷板凳坐到什么时候,老板怕是早把我给忘到脑后了。”